就在人们都好奇时,棠素柚微微锁眉,从容地提裙就在棠府门前跪下,一身素服,倒是与充满哀戚之气的棠府大门很相交辉映。
“小姐,你重伤未愈……”乔儿担心地站在棠素柚身旁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围观的人听到。
棠素柚一语不发,就这么直直地跪着。棠府的大门,依旧紧闭。
原来是苦肉计!镜央担心之余,开始对棠素柚产生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很有趣。
隔着大门的另一侧,一个小厮躬着身,正透过门缝观察着,此时见棠素柚这么直挺挺地跪着,外头百姓的议论声也偏向了棠素柚那一方,赶紧往正厅而去,禀报老爷和二小姐。
“什么?!这个小贱人!居然玩起了苦肉计?!”棠老爷愤恨地一拍桌子,脸上满是厌恶。
棠素梨想了想,招来丫鬟,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丫鬟便福了一礼退下。
“爹爹稍安勿躁,不到最后,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棠素梨抚了抚棠老爷的后背,娇声安抚。
“如今公主殿下不得势,藏头藏尾的,自顾不暇,没了这个靠山,这个败坏门风的死贱人,看我不弄死她!”棠老爷咬牙切齿,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恶狠狠的,手紧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棠素柚碎尸万段。
门外,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装可怜博取我们的同情心吗?”
紧接着,又是一句:“连自己的父亲都算计,不是挺能攀附权贵吗?”
于是,新一轮的各种议论纷纷就开始了。各种对着棠素柚指指点点,镜央眸光飞速的闪过一抹难以被察觉的冷然,双眼投向某处暗中,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棠素柚完全不受影响,让自己完全入定,看似柔弱的神情,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宛若锋利的冰渣,轻易能将人刺伤。她就那么直挺挺地跪着,一声不吭。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转眼,太阳即将下山,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就在人群渐渐开始散去时,棠府大门前,一直一声不吭跪着的棠素柚突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离她最近的乔儿惊呼一声,将她扶在怀里。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乔儿抱着棠素柚,慌了手脚,扭头就朝镜央喊,“阿金!阿金快叫大夫!”
乔儿的叫声引起了渐渐散去的人群的注意,人们又重新围了过来,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的,镜央慌忙将棠素柚抱起,放进马车,乔儿也迅速上车照看,然后随着镜央一声声的“让一让让一让”,马车驶离棠府,向附近的医馆而去。
花篱医馆在整个蔷薇王朝都有分店,樊城这样的小城也有,镜央是知道花篱医馆的,所以,也就将棠素柚送到了花篱医馆,只有那里,才是让他放心的,毕竟棠家在樊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难保其他医馆会被棠家收买来对棠素柚不利。
“只是体虚疲惫导致的昏迷,需要多休养才是。”花篱医馆坐堂的张大夫慈眉善目地对乔儿和镜央说道。
“多谢张大夫。”乔儿乖巧地福了一礼。
“不必客气,我先去煎药,等小姐醒来,你们再叫我。”张大夫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镜央觉得自己呆在女子休息的房间不太好,转身唤住张大夫:“张大夫,我帮你吧!”
张大夫转身,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不必,主人已经将棠小姐的药方子给我了,我只需照着方子抓药煎煮即可。”
这主人,自然是璃诺飒,镜央知道,乔儿也明白,阿金是公主派来的护卫,自然是知道这医馆,才将小姐送来的,只是没想到花篱医馆竟然也是公主的,心中对璃诺飒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夜幕降临的时候,樊城,也随之渐渐安静了白日的喧嚣,初入夜的灯火阑珊,也随着夜深而渐渐熄灭。这时,宁静的大街上飞快地闪过许多黑影,这些黑影浑身笼罩着森森杀气,踏着沿街的屋檐,悄无声息地向着花篱医馆聚集,包围。
守在棠素柚房门口抱胸打盹的镜央此时突然睁眼,一双英武的鹰眸迸射出凌厉的杀气,内力自丹田迅速提升周转,手中的剑紧握,随时准备出鞘,浑身的感官都在感应着四周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出于军人的思路也在快速思索着退敌良策。
就在那铺天盖地的杀气已经完全将整个花篱医馆团团包围笼罩的时候,突然,杀气尽速退去,迅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异香,只是那异香,也在常人没有察觉之前消散得无影无踪,似乎并没有出现过,就连镜央,也未曾发现。
镜央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凝神感受着四周的气息波动,目光不经意间瞥向暗处,只见那里一抹黑影一闪,来到他的跟前:“主人,方才外面四面八方聚集了许多杀手将医馆围得严严实实,却不知为何突然全部都离开了。”
镜央双手抱胸,凝神思考,为何呢?方才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的,而且都是身手不低的杀手,别说杀了棠素柚,就是把整个医馆连同他和他那几个藏在暗处的部下都屠了个干净也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
房里,棠素柚的意识渐渐清醒,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谁跟谁在低低地对话,她下意识地想挺清楚,无奈张大夫喂下去的药性发作,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一个爆炸性的消息轰动全樊城,樊城首富棠家被灭门了,棠府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