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遥紧握住吴申的肩,微微弯下腰与吴申平视,“申儿,我不想做皇帝,我不适合做皇帝!你知道的,我从小就讨厌死那些一套套的规矩了!”

“这是你天生的使命!”

“我天生就该做皇帝吗!?”

吴申神色严厉,“对!因为你出生在皇室,你是先皇最器重最疼爱的皇长女。”

姬遥扶了一下额,叹了口气,“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爱关注出生?这个皇位,为什么偏偏要姓姬的人来坐?为什么不能是别的有才能的人呢?为什么你因为不是吴家的嫡亲,就不要嫁给我了呢!?”

“景檀,你以为?不要想得太简单了。若不是因为你是皇长女,你又为什么能穿这样华贵的锦衣?”吴申扯了扯姬遥绣着金丝暗线的袖子,“又为什么能吃好的,喝好的。就连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绿豆沙,都得是全国上下最顶级的御厨亲自出手?”

“这是每个人的命运,你以为穷人家的又不想坐上皇位,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可是他们没有生在姬家,所以他们没有这个命,他们就得吃糠咽菜。”

“景檀,你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所以你得做皇帝,为百姓效命。”

姬遥从出生到现在,长达十九年的生活里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情,她也更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如今被吴申这一番话说得呆愣起来,竟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吴申指了指自己,“而我,我是青楼贱妾所出,所以我不能成为你的皇后。”

姬遥拧着眉,脸部的肌肉气得抖动,“朕不信,朕不信!”她腮帮子咬得紧紧地,“朕讨厌这个规矩!朕一定要废了它!”

姬遥像一头发疯了的小牛,一直在房里横冲直撞,吴申扯住她的衣袖,却差点被她巨人一样的力气给带到地上去,姬遥眼看差点儿撞上了吴申,赶紧停住了脚步,站定在吴申面前,“你等着我,等着我!”说罢便转身离去,丢下一句话,“申儿,不许再耍脾气,明日早朝你一定要来!”

吴申停在半空中的手握了握,无奈地叹口气,她知道,姬遥又要给朝廷来一次重击了,可她却无力阻止。

姬遥从贤王府出来后并没有回到天牢,而是转身去了叶儿所住的偏殿,可怜夏公公带着抬着皇撵的仪仗队像蟹一样昂着脖子蹲在天牢门口等了大半晌,挠着头一脸苦恼。

叶儿昨日便已从持续了几个日夜的昏迷中清醒过来,胸口的钝痛让她回忆起了失去意识前的事情,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只有被遣来照顾她身子的宫女,却没有简兴的身影。不用问也知道,简兴一定是被皇帝拘禁了起来。本来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小林子的那一刀之下,可哪知道她们俩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皇上却还愿意花费力气把一个微不足道的自己治好。她除了想感恩戴德,日后再为姬遥当牛做马,也想不到其他的方式作为报答了。

“叶儿。”

叶儿闻声微抬起身子,吃惊地轻呼一声,“皇上?!”她想起身行礼,但被姬遥快步走过来,摁着双肩又躺回了床上。

“你还重伤未愈,繁礼便不要再做了。”

姬遥的声音是叶儿从未听过的温柔,她眼里盈了泪水,“皇上”叶儿只是吸了吸鼻子,胸口的伤口都被轻扯着发疼,那疼直戳心头,刺激得她身子在床上抖了抖,眼泪更是汹涌。

“你哭什么?”

“皇上,疼,叶儿好疼!”

姬遥慌了神,慌忙站起身子,对着外头喊,“太.太医!快,快来人啊!”她拉来身旁一个宫女,“快去!宣太医!”

叶儿扯了扯她的衣袖阻止,“不,不是,皇上,叶儿是心里高兴。”

姬遥舒了口气,“嗨!吓惨朕了。”她冲宫女摆摆手让她退下,然后自己端来一个凳子,摆在床边,抚顺了龙袍的裙摆,坐了下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很痛吗?”

“唔,还是有一点儿疼。”叶儿憋着泪水,满面潮红地实话实说。

姬遥叹了口气,“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不怪乎现在都这么几天了,竟还是发疼。”

叶儿犹豫了一下,“皇上,简”

“北萧王在狱中。”姬遥的声音冷了冷。

“是。”叶儿瞧了瞧姬遥的脸色,知道再过多问不好,只得收起心里的各种担忧和疑惑。

“朕知道你想她,担心她。”姬遥握了握叶儿的手,“但是,若不是她,你也不会受伤。你不要再为她傻傻伤害自己了!”

叶儿平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收住的泪水,在听了姬遥的话之后却又忍不住一颗一颗自眼角滚落,滴进了耳腔里。“皇上,若不为她,才是伤害自己。”

姬遥微皱起了眉头,她看不惯人哭,更不愿意见到女子在她面前落泪。虽然叶儿的泪水在她心里不如吴申的来得更冲击,却也让她心生怜惜。但她也不是盲目无知,是非对错心里总是有数的,简兴是站在了如何的立场上,自己又是站在了如何的立场上,总是分得清的。姬遥没有正面回应叶儿的话,可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认同。

“就像您对贤王殿下一般,即使明知是火,不是也要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吗?”

“所以,你就来了南菱?”姬遥反问,她对于简兴当年把年仅十岁的叶儿送来南菱的事儿,充满了好奇与疑问以及不解。“即使是知道她不轨的目的,你仍然因为爱她而这样做了?”

叶儿顿了顿,仿佛是对姬遥如此直白地问题有些惊讶,而后她定了定神,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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