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j上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一旁的阿朝怒瞪他一眼。
“哼,反正不过将死之人,胆子最是猖狂。”闵树青又趴在了地上,脸贴在冰冷而黑脏的地下。
“你就不想知道,石头里面有什么?”姬遥抛出话头来引诱他。
这是他数十年的追求,如今竟被姬遥破了,说不在意又怎么可能。闵树青咬着牙,“现在知道,又有何用。”
姬遥扯起嘴角,笑容里没有一丝同情,“也好了却你一个心愿,不是?”
像是吞了一个枣核在喉咙里上下不得一般难受,闵树青梗着脖子子,“是.我想听。”
姬遥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般说一样笑了笑,“那么我告诉你,石头里面,什么都没有。”
闵树青抬起头,瞪着姬遥,拳头捏得发抖,“你胡说!你胡说'景檀,你别想骗我!”
姬遥背着手在牢房前来回缓慢地走着,“虽说这破石头里什么都没有,朕也得不到祖上给的所谓荣昊的把柄。不过嘛,真是托了你闵树青的福,引着朕往禹走了一趟,这一路,朕真是收获颇丰啊!”姬遥侧目一旁一直埋着头不出声的闵黎,“今日特地喊你过来,便是想让你们叔侄俩一起来对对证。”
闵黎额上冒了汗,突然被点名,有些慌神,“皇上,微臣一心专注着抚台的工作,着实不清楚山庄的事。”
“是么,荣昊山庄的伪账,你不清楚?”姬遥靠近了闵黎一些,“荣昊在全国各地买通了县官,搜寻了皮相漂亮的孩子,运向禹城,你也不清楚?”
闵黎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张着。
闵树青打断了姬遥,他沉着脸色,放低声线,“她确实不知。”
姬遥怒拧着眉,“闵黎,你乃荣昊山庄的少主,怎会对山庄事务毫不知晓!”
闵黎不敢回话。
闵树青又开了口,“皇上,她确实毫不知情,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
“闵树青,你不必为她说话。即使她不被定罪,荣昊山庄也难逃责罚,你还真以为她能为你护住荣昊山庄?”
闵树青曲起身子跪趴在地上,“皇上,闵黎对此确实毫不知情,非罪民的刻意偏袒!”
姬遥冷哼一声,“闵树青,你还好意思为别人说话,先想想自己吧!那些个孩童被强压着送往禹城,途中伤了病了死了的一条条人命!朕看你如何偿还!就是砍你一百个脑袋也不够!”
闵树青埋着头,让人瞧不清他的神情。
“那些都是未足十四的孩子啊!”姬遥的喉头哽咽得难受,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你有爹有娘,他们便没有吗!?”姬遥咬着牙,怒哼了一声,甩开袍子扭头走了。阿朝与阿蒙,带着两队侍卫紧紧跟随在她身旁保护着。
闵黎将目光缓缓移到闵树青身上,瞧见了他也微微抬起头望着自己,“叔父,谢谢你。”闵黎的喉头有些哽咽,她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才好,唯有感谢闵树青临死了还为她力证清白。实际上,她也说不清自己对于闵树青是个什么态度。父母亲都早亡,她也不过是一个孩童的年龄,就因为一个少主的身份,便要承担起一个巨大山庄的责任。身旁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只有作为二叔的闵树青,一直在身旁教导她,关照她,虽说后来长大了,清楚了他一切行为的真实目的,但儿时的那些暖暖的关怀,却让她不想去相信都是虚情假意的。
小时候如此天真,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慈爱的叔父竟是步步为营,想要夺取山庄的主权的。倒是多亏了闵树青细致地教导她,让她终于也成为了一个可以与他抗衡的对手。真是讽刺。
“黎儿,其实.叔叔知道你安插了眼线在我的别院。”
闵黎微微一愣,“嗯。”
“其实,叔叔倒不是光为了自己,虽然现在再说这话已是没有意思了。但叔叔是真心想让祖上留下来的山庄继续发扬光大,让你能够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才。”闵树青娶妻却无后,要说这努力争来的山庄,最后到底了,也不过还是会给闵黎,或是闵黎的孩子。“那惺帝,还是太嫩,她口口声声说石头里没有东西,还是骗不了我。”
闵黎闭上眼摇摇头,她不清楚石头的事情,也不想去了解。如果皇帝非要这么处理,她也只能按照圣意不得违抗。
“黎儿,你要护好山庄,护好祖上的心血。”
闵黎叹了一口气,“叔父,路上保重好自己吧。”
“闵黎,你!”
“叔父,皇上已经说过了,石头里头什么也没有,你便别再浪费心机了。”
“闵黎!你!你难道要让你祖爷爷的心血全部败掉吗!”
闵黎转身背对着他,“叔父,别了。到时闵黎会派人来送您的。”闵黎闭上眼叹了口气,跟随着姬遥的步伐也离去了。
这一别,便是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