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约摸三四十岁的男人,正掀开门帘走进大堂,见一位美若神仙般的女子缓缓走来,眼睛都直了,直到李秋水将马缰绳交给迎出门的店小二,再走近店内时,都未曾回神。
李秋水见他这样,也不作理会。那人神情圆滑,眼神却精光闪闪。待见她腰间有个大鲲玉佩,立即回神,一路小跑过来,极是殷勤道:“小的赵二,这位客官里面请,正好有上房给你留着,您请这边走。”李秋水见他这般识趣。也不为难他,只是随他向后院走去,转过一道门有条甬道,右转直走,过一座垂花门,便是一处院落,门口还有几个小厮候着,见他们走来,忙打起精神垂首拱立,那赵二道:“小的们早就接到消息,说是少东家这几日就要来查看,便日日守候,终于把您盼来了,小的第一次见到东家,不知该如何称呼?”李秋水道:“你们唤我三小姐即可,我于此间有些事要做,方才住在这里,只是我的住处不要向外透露,晚些时候我自会有事吩咐你。”赵二忙点头称是,当先领着李秋水进去,只见那小小院落收拾的极是整齐,虽说比不上缥缈峰的住处,却也很是雅致,当下微微点头。赵二见少东家满意,便也松了一口气,暗想东家来得这般早,怕是连夜赶路不曾梳洗,忙命人搬来热水供李秋水沐浴;又叫丫鬟伺候,李秋水此时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遣她们出去。赵二见少东家一时无事,便往大堂走去,照料生意,顺便关照各处:东家前来巡查,都警醒着!
李秋水沐浴完毕,自觉清爽,换件衣衫。上身着月白绣花小袄,腰下系着绿色绵裙,别无花朵。头上挽个垂鬟分肖髻,一枝白玉荷花嵌珠翠玉簪,淡描轻画。只见眉若远山,姿容娇美,动人心魄。自己颇为满意,便走了出来。走出门来,只见院内静悄悄的,连守门的小厮也离开了,李秋水暗自称赞,这赵二很是识趣。当即关好院门,信步走出,只见此院单独落成,与客栈一墙之隔,却是另有出口,朝左走去,转过左边一个小花园便是大门。出的大门后,只见门外立着两个小厮,却是方才见过的人,只是他们未曾抬头,都不知道李秋水长相,这下她突然出现,惊为天人,一个个傻愣在那里。李秋水微笑道:“现下我有些事要办,你们自去回报赵二,店内事务,等我忙完再来处置,只是我的马儿要照顾好了。”两小厮听得李秋水声音柔美,悦耳动听,听得呆了。只想她就此说下去才好,却见李秋水交代完便即自行去向东走去,等回过神时,早就不见人影。两人相对呆楞半天这才互相推一把,偷笑一番,这才关好大门,去大堂向掌柜的汇报。当下客栈内见过李秋水的人都议论纷纷,不想东家竟是如此美貌,之前来的那两位本就是绝世的人品,这次这位更是了不得,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只是这般年轻,却无人带领,怕是不懂这些营生,只怕赵掌柜这次又要顺利过关了。
李秋水此时却不知客栈内众人对他的评价,逍遥派在东京产业不少,又是互不相通,少数大管事才知道内情。这次自己来得匆忙,未能及时联络他们,故此只能先在客栈歇息,等回家探望外公后,自是先要跟大管事联络,才好办事。一路走去,已近午时,大街上人头涌动,极是繁华,吵吵嚷嚷很是热闹,两旁商铺林立,房舍大都纤巧秀丽,装饰华美。李秋水多年未见这般景象,一时感慨万千,本欲畅游一番,却又想到家中急招她回来,尚未回去却在街上闲逛,似乎不妥。忙收了心思,往家中赶去。
不多时便再次来到李府门前。这李府本是林府后院,自林氏出嫁后,便分了出去,后来林公告老,又无子嗣供养。便将两府合二为一,改名李府,林公也由李道岸夫妻供养。李秋水见府门大开,门口有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交代小厮搬运一些货物,身材中等,面容温和,听守门小厮叫他李管家。李秋水便上前告知自己身份,并拿出书信与他。那管家接过书信略略看过,又见那印鉴正是老爷所用,便抬头细细打量李秋水,半响道:“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夫人早就交代,给大小姐送信,却不想大小姐真的能回来,这下夫人该高兴了,快去通报给里面,说咱们大小姐回来了。”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小厮,极是机灵,忙冲李秋水作揖。转头便往大门内跑去。
李管家又吩咐人抬来软轿,不多时便有几个小厮抬着软轿过来,旁边跟着不少丫鬟婆子。李管家回头对李秋水道:“大小姐,快请进,小心门槛。”待李秋水走进院门,附近的丫鬟婆子上前伺候大小姐上轿,李秋水不惯生人服侍,便当先自己坐了进去。婆子们忙退下,李管家招呼众人起轿,自己当先领路,李秋水只觉轿椅柔软舒适,轿夫也走得极稳,必是平日□得当。多年未曾回到家中,忍不住便偷偷掀开轿帘细看,只见亭台楼阁,房舍门廊都是精雕细琢,却不见丝毫奢华,大气雅致,来往的仆从见是平日迎接贵宾的轿子走来,都垂首在路旁守候,守礼规矩。李秋水暗暗点头,看来家中管治的不错,这些仆妇这般规矩,果然只有官宦世家才能做到。
此时正是三月间,春光醉人,花团锦簇,若不是外公病重,只怕这家中到处都该是欢声笑语。心中正胡思乱想间,轿子已至二门,李管家停住脚步,轿夫也由小厮换成几个粗壮婆子,李管家在轿外作揖道:“大小姐,再往里就是内院了,外男不便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