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冲进几个人。正是崔景带着薛大龙等冲了进来。那男子本来见李秋水不能移动,便有些轻敌,方才被掌风扫到,胸口中招,此时正有些闷疼,想是受了内伤。又见李秋水状如恶鬼扑了上来,以为她内力已经恢复。顿时有些心慌,急忙跃开,转身抓起被林氏放在地上的小儿子,当先往外冲去。其他四散人正在与崔景等人打斗,那方白似是被伤到,胸口留血歪在王堂主怀内不动。另外几人押着李道岸且战且退,渐渐向门口挪去。崔景见李秋水被几人隔开,是何情形实在不知,地上又到处是鲜血,心急如焚,一时不察便着了道,右臂受伤,那几人乘机便冲了出去,再不见踪迹。崔景忙忍痛上前,查看李秋水伤势,李秋水本就受了重伤,方才奋力一搏更是牵动内伤,早就跌落在母亲身旁,此时正抱着林氏痛哭失声。崔景上前查看,只见林氏右肩血流如注,脸如白纸,已是回天乏术。李秋水坐在地上,将母亲抱在怀中,手忙脚乱帮林氏止血,崔景上前渡内力给林氏,薛大龙带人追了出去。留下两个女子正要上前帮李秋水,却被她挥开。只见林氏缓缓睁开眼睛,似是稍有好转。只是李秋水跟崔景都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了。林氏费力四顾,见只有他们几人,开口道:
“救…..”李秋水忍住哭声,奋力点头。林氏又费力道:
“你…..沧海…..好…..”李秋水再也忍不住,哽咽答道:
“娘亲放心,我一定救出父亲弟弟,好好照顾妹妹。娘亲别说话,女儿一定治好你!”李秋水大哭着抱紧母亲,满脸泪水。只盼着上天能体恤,留母亲一条命。林氏渐渐眼光涣散,喃喃低语:
“你乖…..不哭…..”
林氏手微微抬起,似是要摸摸女儿的脸,却突兀的垂了下去。李秋水只觉得天地都像是塌了一般,嘶声叫道:
“娘亲,你要看女儿出嫁的,娘亲,你醒醒,醒醒啊!!”内息一乱,一口血吐出,眼前顿时一黑,栽倒在地。
…….
不知过了多久,李秋水朦胧中,耳中听着有人说话,却极不真切:
“少主可醒了……”
“……少主伤得极重……”
…..李秋水只觉又回到那缥缈峰,鸟语花香,与师兄师姐烹茶抚琴做戏,师父笑呵呵的一旁看着,自己翩翩起舞,师姐在一旁鼓掌欢笑。恍惚间又似与师兄看遍名山大川,在无量□缠绵恩爱,突然身上一阵疼痛传来,连呼吸都很痛,眼前出现一个白发苍苍,脸色灰败的老妇,歪倒在地上。与师姐竟是有八分相似。难道真的是师姐?师姐为何这般老态?忍不住问道:
“你……可是我师姐?你怎么变得这般老…….”那老妇并不说话,只缓缓点头,张嘴冲她直笑,满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突然那张老脸竟然变了,脸上一条横贯伤口,皮肉外翻,鲜血直流,甚是可怖。正是母亲,手脚并用朝她爬过来,李秋水吓得呆住,一定也不动,眼睁睁看着母亲满是血迹的双手爬上自己的脖颈,狰狞问道:“你为何要打我?是你打死我的,是你,你为何不救我?你不是武功高强吗?是你害死我们,是你害死我们!!”李秋水大惊失色:
“娘亲!!!”
“少主醒了!!!”脚步声纷至沓来。
李秋水直直坐了起来,背心生疼,内力似是恢复了一些。睁眼只见几人正围在自己身边,正是崔景他们。薛大龙正在一旁的榻上横躺着,只是脸色灰白,挣扎着似是要过来。还是在正房之内,不过地上已经稍作收拾,除了那一滩醒目的血迹。
“少主,可觉得好些,方才属下冒昧,替少主疗伤,还请勿怪。”
“师兄呢?为何没随你们一起来?”
“这…..今日灯会,想是人多,属下派出的人一时尚未找到…”
李秋水心中冰冷,沉默不语。半晌又问:
“不碍事,有劳崔管事。我母亲…..如何?”
几人一阵沉默,互相看看。崔景无奈,方才开口:
“少主,你中毒尚未痊愈,正该好好调息,却强用内劲,又受了内伤,我等尽全力救治,多亏少主内力深厚,现下虽没有危险。只怕是一时半刻也不能痊愈的。老夫人已经…..还请少主节哀,再不可心绪激荡!”
李秋水心中剧痛,只觉眼冒金星,忙调匀呼吸,问道:
“你们将她安置在何处?我想去看看!”说罢站了起来,崔景甚是担忧,见她态度坚决不得不开口:
“在内堂,少主请随我来。”
崔景当先带路,薛大龙要跟随,被李秋水制止,要他在外间歇息不提。内室里,桌上点着檀香,林氏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的伤口已被缝合,擦洗干净,甚至还稍作修饰,不仔细看便如睡着了一般。只是胳膊尚未缝好。原来安排在母亲身边的那个女子正在忙碌着,见李秋水几人进来,忙停手退在一旁。李秋水看她一眼,也不说话。缓缓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拿起那胳膊,接着缝起来。一时间屋内只有针线穿过皮肤哧哧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这压抑的寂静才算结束。崔景几人见李秋水如此,也心下戚戚,想开口劝慰,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秋水终于停手,吩咐那女子找些干净的面巾衣物之类,再打盆水来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坐床边,拿着手绢轻轻擦拭母亲的脸庞。不多时,水端了进来,李秋水叫崔景几人出去外间。见他们退出去,这才抑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