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总该给我弄点吃的吧,我都饿一天了……”白煞在后头哇哇跳脚。
“饿一天算啥?我们都饿一天了,主子、夫人都没用膳呢……”白云轻飘飘地回了一句。
嘎?干啥都饿一天?
见有丫鬟从产房方向匆匆跑来,白煞立马叫住对方问:“澜小姐生多久了?夫人呢?怎么没见她?”
“生……生一天了,夫人刚刚进去里头陪她,这会儿应该出来了……”小丫鬟貌似吓得快哭了,小脸惨白惨白的。
白煞皱皱眉,狐疑地多看了她一眼,随即挥挥手。“该干嘛干嘛去!”
搞毛啊,活像他是凶神恶煞似的,不就问个问题嘛,至于这么害怕嘛!
甩甩头,抛开莫名其妙的感觉,径自回屋洗漱去了。
而被白煞叫住的小丫鬟,此刻低着头,快步来到厨房隔壁的杂物间,闪身躲了进去。
怎么办,她快紧张死了。刚刚在产房里头被夫人叫住问了几句。她就忍不住心慌意乱。真想就此作罢,逃出大门去。
可刚听白云说,他在前院守着,如何逃得出去?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很快就会被查到的吧。毕竟,澜小姐是吃了一盘糕点之后突然阵痛的。
唉!她顺着门,滑坐地上,捧着脑袋一筹莫展。
她不是什么厨房帮工小绿,而是顶替了小绿的华清。
事实上,小绿自打被风管事聘用后,就没进过府里的门,从头到尾都是她华清。
或者说,小绿这个人。早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而取她性命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闫二哥。闫二哥为了一个半途所救的女人,竟然不惜杀人,还把喜欢他、为了他不惜做任何事的自己。劝进阙宅,伺机行动。
只可惜,她的任务失败了。
明明那盘掺着芦荟汁、桂圆水的百果糕是给夫人预备的,结果阴差阳错,澜小姐的丫鬟提走了它,然后,致澜小姐引发了早产,而夫人却安然无恙。
刚刚,她假借送红糖水去产房探究竟,看到夫人也在那里,柔声劝慰着澜小姐,她就忍不住心慌意乱。澜小姐这个情况,八成是危险了。就算最后母子均安,主子爷和夫人他们,想必也不会放过此事,一定会严查细究。
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怀疑她,可要不了多久,就会顺藤摸瓜地查到厨房、接着查到她头上吧。
到时,她还有机会走吗?
闫二哥会来救她吗?
不!闫二哥并不喜欢她,他喜欢的是那个女人,所以是不可能冒着风险来救她的。否则,就不会送她进来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这么一想,华清混乱的脑袋逐渐恢复冷静,闫二哥不来救她,她就自救,赶在主子爷和夫人追究这件事之前逃离阙宅。
至于闫二哥……就当这件事是对他当初救她的报答吧,日后,她和他再没瓜葛。他喜欢那个女人,就去吧。她不爱了……爱不动了……
然而,当华清正正神色,打开杂物间的门、想逃离阙宅时,白煞环臂抱胸地站在台阶下,冷冷地看着她。
“我想,你应该有事瞒着我们。”
人人都在为澜小姐的生产紧张忙碌时,她一个厨房的丫鬟,却慌里慌张地逃入杂物间,再粗枝大叶也让他觉察到了不对劲。
华清脚一软,跌坐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
那厢,卫嫦进了产房,朝正在里头陪产的阙吉祥点了点头,径自来到产床前,看到一身汗湿、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槿澜,心疼地唤道:“槿澜?你怎么样?”
“嫂……嫂……”
叶槿澜虚弱地撑开眼皮:“你……你怎么进来了……”
她脑袋晕眩、全身无力,而下体的疼,却依旧持续不减,她知道再这么下去,八成是不行了,于是,撑着精神,对卫嫦说:“也好……我……想托付嫂嫂……一件事……”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卫嫦一听就知道她想托付啥,当即回驳道,随即吩咐正替叶槿澜抹汗、润唇的丫鬟:“把杯子给我,你去换块干布巾。”
杯子给她,是想借着给槿澜喂水的动作,把千蜜膏滴入杯子;支使丫鬟去取干布巾,是怕她瞧见自己的小动作,而月芽因为站在自己身后、二姑奶奶又站在产床另一侧,应该瞧不到这一幕。
于是,卫嫦微微扶起叶槿澜,喂她喝下了掺有千蜜膏的水,同时在她耳边郑重地道:“槿澜。这个时候,不要想太多,乔世潇不在你身边,但我们大家都在,你不要怕,现在的你,最需要的就是坚持,再努力一下,就能生下孩子、并亲自喂哺他长大了。你曾羡慕佑佑长得那么好,你也完全能做到。我怀佑佑的时候。七个月早产。你还比我多半个月。所以,不要怕养不好,只要你尽心尽力地去做,就一定能将他养得白白胖胖的。绝不会比同龄人弱,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还记得吗?我上回被针扎到,就疼得哇哇大叫,那样的我,都能生下佑佑,没道理你不行!”
是啊,嫂嫂那么纤小的一个人,都能平安地生下佑佑,没道理她做不到。
叶槿澜迷离的眼底。渐渐清朗,有如云开雾散,整个人像是又有了无穷的力量。
“我……一定行……”她哽咽地迎上卫嫦满含企盼的眼。
“对!一定行!不行就不是叶槿澜了!”卫嫦欣慰地点点头,然后接过丫鬟递上的干布巾,笑着替她抹去滑落两颊的泪水。将汗湿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