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玩?”轮椅男眸子里闪过寒芒。自从瘸了腿,他最忌讳提残疾二字。如今被楚河撩起怒火。不由浑身发抖。
“最简单的。比大小。”楚河道。
“赌注呢?”轮椅男问道。
“一千万一局。”楚河喷出一口烟雾。
“玩这么大?”轮椅男微微挑眉。
“你不敢?”楚河反问。
“我怕你钱不够!”
“开始吧。”
楚河捉起一个黑色盒子。迅速椅数下,往桌上一扣,面无表情道:“让我发现使诈。你下辈子连轮椅也用不上了。”
轮椅男怒极。
抓起盒子使劲椅。
砰!
扣下盒子。翻开。十点。
最大值十二点。轮椅男摇了十点。胜算很高。
楚河笑了笑。推开盒子:十二点。
“欠债清了。”楚河起身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走?
憋了那么大一股劲。一把就想走?
轮椅男手掌猛地拍在桌上,脸庞努力前倾:“小楚,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不如多玩两把?”
“没兴趣。”楚河绕过圆桌走出来,缓步来到轮椅男面前,平静说道。“相信我。不管多玩几把,你也赢不了。”
轮椅男暴跳如雷。
一局一千万。
但他只玩一局?
楚河的行为恰到好处地点燃了轮椅男的怒意。隔靴搔痒?不,有劲没处使!
轮椅男猛地一拍轮椅,转向楚林道:“我这双腿残了二十多年。你认为我能不能忍过今晚?”
楚林笑得很灿烂。楚河出手了。
他的手法较之当年的楚林更狠更凶。不出十秒。屋内的八名保镖尽数倒地。三名起不来,五名休克。
楚林发誓不再动手。
这二十六年。他那双手再没触碰任何与金属有关的东西。更没与人为恶。
但他有一个好儿子。
保镖倒了。
楚河却没向轮椅男下手。他朝嘴里扔了一支烟,双手放进口袋踱步而出。
楚林没走。他缓缓蹲在轮椅男身边,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我儿子是不是很棒?”
轮椅男气急。
“他是我一生的骄傲。没有他,我肯定活不下去。”楚林脸上露出罕见的慎重。“二十六年前我发誓不再动手。所以你不管怎么侮辱我,我都不会还手。但千万别打他主意。我会杀你全家。真的,我下的了手。”
轮椅男怔了许久,忽地俯下头,冲楚林说道:“他的确是一个值得你骄傲的儿子。但你不是一个值得他骄傲的父亲。”
楚林咧开嘴,却怎么都笑不出。
是欣慰。还是内疚?
……
燕京的夜很冷。
但这对八年未见的父子却挑了一家室外大排档。烧烤、啤酒、香烟,以及转角卖了快三十年的馄饨铺送来的热腾腾馄饨。五块一碗。个大,馅足,汤汁可口。比起高端洋气十几二十块一碗的馄饨面好吃正宗。
楚林一口能喝一瓶啤酒。一口气能喝十瓶。对于父亲的酒量,楚河一清二楚。
他只是喝着自己不锈钢酒壶中的特制烈酒,偶尔吃一串烤串,抽一支烟。相互并没多少言语。
桌上的食物被消灭大半,楚河掏出之前那张卡,递给楚林:“把欠人的都还了。剩余的留下来慢慢花。”
楚林微笑接受。并不客套。
他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同样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们之间并不需要太多交流,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哪怕他们已有八年不见。
“有什么打算?”楚林点了一支烟,问道。
“今晚回白城。”楚河点了一支烟,回答。
“如果有空——”
“我参军前跟你走得很近的芳姨呢?”楚河打断了楚林的话语。
“那年除夕夜被我赶了出去。”楚林碎碎念。“我严重怀疑她窥觊我留给你的婚房。这事儿不能忍。”
“她家是挖煤的。”楚河轻叹一声。
“哈。那只是我委婉的说辞。真正原因是我不喜欢她的出身。”楚林说道。
“富二代?”楚河问道。
“煤二代!”楚林板着脸,严肃道。“你可知道,很多人说他们是暴发户。”
“她比燕京许多人温婉善良。”楚河轻声劝说。
“别把压力施加给我。”楚林道。“你现在也是光棍一条。争取在双十一之前tuō_guāng。有信心没?”
楚河抿了一口烈酒,忽地咧开嘴。自信满满:“就我这姿色。还需要担心这个?反倒是你,本来就不帅,年纪又大,小肚子都快出来了——”
“有这么说自己亲爹的吗?”楚林忙不迭打断楚河的人身攻击,愤愤道。“老子又不是从垃圾箱把你捡回来的。”
“对此我一直有个疑问。”楚河认真问道。
“什么?”
“生我那会,你痴迷象棋吗?”楚河问道。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楚林反问。
“如果你姓汉。是不是会给我取名汉界。”楚河说道。
“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名字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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