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突觉心中无比凄凉,她想过各种死法,冻死饿死或是烧死,但是绝对没想到是被恶心死的。
识人不慧,怨不得别人。
她知道这种虫,一种可以称之为变态的蛊术,太苍国师巫穆修便精通此法,蛊也分类种,一般以虫为载体进入人体从而使蛊师以此达到某种目的,蛊也分阴阳好坏,然而,吴虚子这个绝对不是好玩意。
安景这样想,若是她这虫进了她的嘴,她将之嚼死不知道会不会也算是种应对之法,额,就是恶心了点儿。
但是显然这个办法不是太有用,因为身上软趴趴没有力气不说,吴虚子这货竟然像是料到她的心思,将下颚骨夹死,竟是半点主动力都没有。
眼看着那条恶心巴拉的虫子张牙舞爪的就要将头伸进自己的嘴里,安景只想白眼一翻直接死过去。
“我的宝贝儿,进去,好好定个窝,给我生一窝小宝贝儿,哈哈,看来它很喜欢你呢。”
“唔卡,泥达亮怎喔森!”(翻译:我靠,你他娘真恶心!)
吴虚子闻声不用猜也知道安景是在骂他,倒也不生气,只是手中一狠,就将半个虫的身子直直塞进了她嘴里,正想继续往里塞时,只觉身周气流猛缩,“噌”的一声眼前冷光一闪,低头一看,手中虫身已经断作两截。
吴虚子见自己的宝贝就这么被毁,脸色顿时阴狠扭曲起来,手上往怀中一掏,便抓出一把黑乎乎的东西,退后几步,往洞口撒去,却还飞出几步,便被洞口一阵凌烈的罡风粉碎成无数碎沫,安景低头一看,竟是一个个细如发丝的黑色软体虫,此时已经被那罡风击成无数段扭着身子在地上做垂死挣扎,混着脓液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安景本来腹中饥饿,此番场景差点没让她把最后一点胃酸给呕出来。
吴虚子论毒和阴计是个中之王,但论武功算不得高手,见此情形便也知道自己这次是遇着了强者,萌生了退意,看见一旁浑身无力的安景却又不大甘心,眼珠子转了转,便要伸手向她抓去。
安景那能让他轻易得手,手上使了吃奶的力气,便从怀中摸了贴身的匕首,便要迎面刺去。
这时,门外却疾飞进来一个人影,脚未沾地急掠过地上无数虫尸,安景只觉腰上一紧,便被带入一个熟悉至极的怀抱,刺向吴虚子的双手因此一个扭拐,失了力道,匕首掉落在地,只见吴虚子曲成鹰爪的五指就要逼近自己的脖子时,只闻“呲”的一声,血珠飞溅,吴虚子已经退至五米开外。
吴虚子抬眼看着来人,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剑痕,眼色闪了闪,有些气虚,他拼尽全力躲过了剑刃,却未能躲过他的剑气罡风。
闻人烈,闻人烈,怎么会是他?!
吴虚子心虚不已,脑子里急想着应对之策。
“巫灵。”
安景扭头看向头顶冷淡镇定如同刀刻般的面孔,竟似是沧海桑田已隔数年。
吴虚子抬头闻言忽而嘻嘻笑开。
“你竟然还能认出我。”吴虚子摸着脸惨笑道,“拜你所赐,我废了七十九张人皮,才能修复成如今模样,嘻嘻嘻嘻,闻人烈,我可要好好跟你算算这笔账。”
闻人烈淡淡看着他,口中丝毫不为所动。
“我早该杀了你。”
手中剑光一转,已是准备动手。
吴虚子见之目光一闪,脚步往后移了移,直退到石壁处才嬉笑道: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国师料算天机,天下大势归一,非我等莫属,哈哈,我就是死了,也是开国元勋,功绩无可磨灭,而你们呢,你们就是那地沟里的老鼠,万世万代都将被人唾弃!”
“咳咳……真是个二百五。”安景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有力气笑的出来,“你那国师明显是骗你的,历代皇室都这般抬高自己,你见有哪个能千秋万代永驻王朝?你还开国元勋,我就没见过哪个开国元勋是靠做奸细立的功,傻了吧唧的孩子,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吴虚子闻言目光骤然阴狠,眯眼盯着安景,眸中尽是阴毒之色。
“安景,等你落在我手上,我一定会叫你尝尝万虫钻心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安景闻言在闻人烈怀中颇为认真的点点头。
“嗯嗯,等你的小宝贝儿们都孵出来再说。”
吴虚子气结,满脸阴毒死盯着安景,猛然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米粒状蛊虫洒向二人,只见闻人烈举剑横扫,顿时一阵烈风乍起,竟将那些蛊虫摧成粉末飘散而开,安景看得双眼直愣,只叹自己不会古代这么牛叉的武功。
“人呢?”
等粉末散去,安景扫视洞中,竟然诡异的不见了吴虚子的身影。
“土遁了?”
安景反射性的就抬头问紧抱着自己的闻人烈,闻人烈恰好也扭过头来看她,这么一撞眼,安景晕乎乎的脑袋才想起来,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忘了,心中回忆顿时翻涌起来。
“放开我。”
脸色冷淡下来,安景敛目低头,伸手软弱无力在他胸中推搡着,却丝毫不见作用。
闻人烈淡淡看着她,眸中光影流动,并未去阻止她的挣扎,却也丝毫不放松半分。
“你在生气。”陈述句。
生气,开玩笑一般可恶的词汇,没有反目没有决绝,就好像是情人之间的打骂,就像是她和他之前那次维持不久的冷战。
这算什么,她伤了一夜的心,做了这样决绝的决定,在他看来这么没有力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