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个年代没有广场舞,苏大人致仕之后锤炼了一生的权术斗争学没了用武之地。你想哈,若是有广场舞的话,苏大人忙于争夺领舞或者舞团领袖位置,哪来的空闲时间管徐楚良的事情?
就因为他着实太闲,又对徐楚良颇有些惜才之意,便亲自出面联络了几个以前的老部下,想为徐楚良疏通疏通。
苏大人在吏部干了大半辈子,曾经云淡风轻地决定过多少人的命运!他虽然已经退了,余威犹在,但是一提举荐徐楚良的话,那帮人就开始打哈哈。
苏大人怎会不懂其中必有蹊跷?于是拐了好几个弯儿去打听,才知道:“你去光禄寺,是圣上亲下的旨意。”
饶是徐楚良没做过人事工作,也明白这有违常理。虽然他是天子近臣,但到底只是朝堂上不名一文的小官儿,他的去留哪够得上让皇上亲自过问的分量?除非是因为沈江蓠之事,为了打击她而迁怒于自己。
徐楚良心里充满一种替罪羔羊的愤懑和冤屈。他只知道沈江蓠是圣上的表妹,却从未听她说起过到底与皇室关系若何。可是不管关系如何,出了事,他们却只会将自己作为祭旗的牺牲品!
“老大人觉着,晚生还有一展抱负的可能吗?”徐楚良此刻极需要苏大人的点拨。
苏大人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到:“这事情确实难些,既然陛下亲口调你去光禄寺,旁人肯定是不敢轻易保荐你出来的。”
徐楚良闻言不禁垂了垂眼睑,显然是在极力克制失望。
“不过你也不用灰心失望,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机。”苏大人话锋一转到:“若你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解决陛下心中久悬不下的难题。你想,不重用你还重用谁?”
徐楚良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这话说得轻巧,他人微言轻的,能帮陛下解决什么难题?况且他连陛下有何难题都不知道!
苏大人笑眯眯地看着他:“朝堂纷争从未停止。陛下在金殿上不过是看着我们斗来斗去,他要的是一个平衡。你若有制衡之法,就是一剂良药。”
“朝堂上哪股势力最让陛下不放心?”徐楚良脑中闪过一道模糊的光,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转瞬即逝。
苏大人赞了一句:“果然孺子可教。你再想想,你是有造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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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良许久没有踏足主院,走进来,惊觉多了很多花,锦绣一片。看得人打从心底里欢快起来。他脚步轻快地进了屋子,瞧见沈江蓠正在窗下看书。
于是在她身侧坐下,温柔地唤了一声:“夫人。”
沈江蓠诧异地回头,见是徐楚良,实在装不出笑容,只是淡淡了点了个头,然后起身,将书放回架子上。
徐楚良跟过来,笑嘻嘻地问道:“夫人许久未曾进宫?”
沈江蓠放了书,坐回桌旁,倒了一盏茶在手:“是有些时候未曾进宫了。”
徐楚良也过来坐下:“很少听夫人提起宫中事情,有什么趣闻也说给为夫听听。”
沈江蓠心里冷笑一声,暗道你每日里只顾着听杜若蘅说话罢了,淡淡说道:“宫中趣闻也不是我能知的,去了不过向太后、皇后请安问好罢了。”
徐楚良讨了个没趣,又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换了个话题到:“夫人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着今年我也有时间,咱们府里好好地乐上一日。”
沈江蓠不知道徐楚良打的什么算盘,但是毫无与他共欢的心思,便说道:“不巧了,我已经照往常惯例请了些交好的女眷在家中庆贺。帖子都发出去了。”
徐楚良有些丧气,又见沈江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道也好,我才懒得热脸贴你的冷屁股。但是转念想起将杜若蘅的孩子记在沈江蓠名下的打算,这事情无论如何也得她同意不是,于是捡好听的说道:“蘅娘她有了身孕,但是我想她到底只是个妾室,先于你有孩子于谁面上都不好看。我想着,若这一胎是个儿子,便抱给你养活罢。”
哪个女人不愿意有个儿子傍身呢?徐楚良想此举定能赢得沈江蓠的感激之情。
但沈江蓠早已非吴下阿蒙。徐楚良此举背后的算盘,她看的是一清二楚。原来还以为徐楚良对杜若蘅有多深情厚意,如今看来,不过尔尔。
他这一举动,事实上只对他一个人有礼。表面上看来是卖了沈江蓠一个人情,为自己的儿子换了个高起点,只有杜若蘅一人承受失子之痛。但事实上,杜若蘅又没死,整天与自己的亲生儿子相对,如何肯甘心?俗话说血浓于水,怎可能两人之间毫无感情?到头来,沈江蓠养子一场,多半还是帮他人作嫁衣。
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契机。
沈江蓠抬眼看着徐楚良,摆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她要顺水推舟,可不要受徐楚良的情,从容说道:“这对孩子来说倒也是好的,若由我养活,将来前程必然是不愁的。不过到底造成他们母子分离。若你真有此打算,要跟杜姨娘好好说说,阐明其中利弊,莫叫她太过伤心才是。”
徐楚良刻意营造的为沈江蓠打算的温情场面却被她说成了一桩冷冰冰的交易,他没卖成好,有些不乐,闷闷地说了声:“夫人说的有理。”
“我今儿吃素,夫君不如去跟杜姨娘或者姨太太吃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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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前一日,沈江蓠去钱庄算账。
萧栖迟走之前,将一切都打点妥当,没了他,钱庄照样运转。有了这两年磨砺,沈江蓠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