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的回复很简单,只有四个字:“可以一战!”
刘备当时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他感觉自己又被马超愚弄一次。可究竟那天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刘备却怎么也想不通。
看着诸葛亮周边一堆瓶瓶罐罐、忙碌不已的样子,刘备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军师,这马超那日为何会如此激我?”
“因为他就是在试探你,看透你的本心,识穿你的本性,之后才可能安心将荆州交给你。”诸葛亮这次没有往常的淡然,反而带着几分陷入了无解难题的焦躁,就这么直接说出了原因。
刘备的脸色更难看了,此番出兵之前,诸葛亮就带着这么一堆瓶瓶罐罐,还特意嘱咐搬运之人要轻拿轻放。就连战局大事,他似乎也没有几分兴趣。一个谋士军师,如此所为已然失职,刘备更不是纵容下属之人,他看着诸葛亮,用一种很慢但很坚定的语气继续问道:“军师,此一战,胜负几何?”
诸葛亮感觉到了刘备已然微微动怒,他停下手中忙碌,恢复了一汪江河般的淡然静谧,拿起不离身的鹅毛扇摇了摇,走出案桌前,找出一处示意刘备坐下之后,才躬身致歉道:“主公,亮近日正在精研一种国之利器,若有所成。马家铁骑也难当其威力,此乃千秋彪炳之举,由此耽误了战事,还望主公勿怪。”
“是何物?”刘备惊奇,想不到诸葛亮还有这等本事。
“尚未成功,也可能一生难成,此时道出,难免徒增笑耳。”诸葛亮只是摇了摇头,看样子,在未研究出来之前他是不想太过谈论此事的。
不过,他神思极为敏捷,不待刘备继续追问,便主动转移了话题:“亮这些时日虽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大略情况却也是知道的。主公此战但去无妨,只要主公百折不挠,定然可以拿下孙策大营。甚至大破江东军也未尝没有可能。”
“哦?”看着诸葛亮成竹在胸的样子,刘备也不由升起一抹信心,展颜问道:“军师为何如此笃定?”
“因为孙策根本没有死,周瑜这诓诈之计,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这里三人啊。”
刘备心中默数:诸葛狼定然是这三人之一,马超自然也看破了周瑜此计,那第三个人,难道是说?……
“军师是说,马超身旁那丑陋少年,也是一智者。”这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刘备的口气却十分肯定。也不知为何,那一瞬刘备脑中立时就浮现出了那少年面容。
“何止,”诸葛亮突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但仍旧很真诚地赞道:“那人心密胆大、桀骜不驯,但其手段用鬼神莫测来形容丝毫不为过。主公可还记得两年前长安之危?便是此人一手导演!”
“什么?!”刘备猛然站了起来,自从得了诸葛亮之后,他才真正明白一个优秀谋士对一个集团的重要性。而如今诸葛亮心有旁骛,他若能将那少年延揽过来,岂不如虎添翼?
更何况,今日所见,他与马超的关系并非统属,更不融洽。至于朝廷侍中那个身份嘛……当初在许昌,一个秩比两千石的太傅还不如曹操司空府西曹掾的一个议郎,刘备觉得,那个少年若果真聪慧,会明白该如何抉择的。
可随后看到诸葛亮脸上那抹奇怪的神情,刘备知道,自己这件事恐怕还不能同诸葛亮商议,当下也转移话题道:“军师既知那孙策诈死,我此番出击,岂不正中那周瑜之计?”
“正因为如此,主公才可能会胜。”诸葛亮这时好像也有些心神不宁,却唯独对此傲然一笑:“主公若是不信,一试便知。若战败而归,亮愿领责罚!”
刘备自是宽慰了诸葛亮两句,随后便点兵复归孙策大营之前,望着身边的陈到和张飞二将缓缓道:“无论如何,今日它营一战不可避免。三弟,你负责主攻,一条战线一条战线的撕裂江东军的防守,无论周瑜的反击有多强,你都把他给我压制下去。叔至,你带领大耳骑兵随时准备应战,我在翼德后面,形成锥形之阵,只要前面一点攻破,后面就全部冲上,把破口撕成最大,让周瑜把自己的肚皮露出来!”
最后,或许是激励将士,也可能是给自己一番安慰,刘备又高声说道:“云长那方一万精锐不日也当赶至溍江,众人可敢效死命,让云长白跑一趟?”
“哈哈哈,”张飞闻言大笑:“二哥那骄傲的性子,若是果真看到白袍一趟,那脸岂不是更红了?!”
众将士轰然大笑,士气决然不低,张飞随即又大吼一声,跨上乌骓一马当先带着手下精兵便厮杀而去。
可是当真打起来,才发现周瑜的确是在用拖字决。他只防守,不进攻。面对士气高昂的刘备大军,江东军营这些处于劣势,但是说起打仗,周瑜的本事的确在刘备之上,张飞迅猛的冲刺,陈到凶狠的突破,刘备稳健的攻击,配合可算是天衣无缝,一般的人以低迷士气面对这样的进攻,纵然人再多,只怕也早就被冲散了军营,打得稀里哗啦。
可是江东军虽然也退,但退得有分寸,有把握。哪里该放弃,哪里该争夺,哪里可以先放弃再争夺,哪里可以让敌人战领好让敌人进入自己的包围圈,周瑜把握地极为准确。这样一来,刘备就吃大了亏,虽然说想尽办法进攻,但却一直无法展开完全的攻势。那感觉,就好象穿着大靴子走在泥土路上,怎么着都费力气,走不舒服。
他不舒服,周瑜这个时候更不舒服。随着时间的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