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大人,先前渭阳君在前,小婿没有实说。”李儒看到董宜确实已经走远,复又对董卓说道:“将渭阳君嫁于马超,那马超行刺之事,便成了翁婿之间的玩笑,保住了泰山的颜面。可泰山大人真的以为,一个联姻,就能拉拢住马超?”
“嗯?宜儿的脾气,的确是有些骄横,都是被家里人给宠坏了,但嫁入夫家之后,自然会收敛秉性,相夫教子。若是马超与宜儿郎情妾意,自然也会如某等一般,对泰山大人忠心耿耿......”牛辅入赘董家比李儒早,也更认同董家。所以,他才称呼董宜为‘宜儿’,而不像李儒那般,还称呼渭阳君。
“然也,大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宜儿随她娘,长得那叫一个水嫩好看。再说了,为我们董家效力有什么不好?封官许爵,万人之上......”董旻也觉得李儒有些小题大做,这马超成了大兄的女婿,莫不能还反了老丈人?
“放...放屁!”董卓一巴掌拍在董旻头上,气得浑身光哆嗦:“老子还睡了汉家的公主,是不是也该自裁,还政于那个小屁孩?”
一旁帮董卓处理伤口的御医听到这话,立刻吓得趴在地上磕头,惹得董卓更是忿怒:“来人,拉出去砍了!”
那太医苦着喊着被侍卫如拖死狗一般拖走,丝毫没有引起房内四人的任何在意。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跟文优一般?董氏家族有今天这个状况,全靠文优的算无遗策。若是听你们两人的乱言,董家早就万劫不复了!”董卓仍嫌不解气,看得牛辅站得有些远,就拿案几上的酒樽朝他砸了过去:“你个小兔崽子,躲老夫作甚!”
牛辅四十来岁的人了。在董卓居然被董卓肆意辱骂,可想而知他在董家过得有多郁闷了。而李儒恐怕也丝毫不好过,同病相怜下劝道:“泰山大人勿要动怒。只需如此这般,那马超便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得出泰山大人的手掌心。”
“嗯?如何?”董卓又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才放弃继续殴打两人的冲动。
“其一,马超英雄少年,但也仅仅是个少年。若是泰山待马超与渭阳君成婚之时,宣告天下。则可使天下人尽知马超已入董家门下,即便马超有口,却也无法辩白。”
董卓点点头:这个举动。是很有必要的。
“其二,马超孤身一人前来长安,与旧部联络甚少。若是泰山赐予马超豪宅美婢,终日与马超寻欢作乐。属下再派人于雍州造谣,说马超耽于美色,从中挑拨一二。则日久之下,主臣必定离心离德。那马超便如雏虎入笼,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董卓脸色欣悦:不错。区区几座宅院和几名美婢,换来一个雍州,这个买卖,是很划算的。
“其三,某等毕竟还捧着那天子。只要泰山大人从那天下那里讨要几分圣旨,再有渭阳君从中配合,迫使马超写下几份手谕,则可徐徐图谋马家兵事。或要求东击贼寇,或调动驻防......那马超手中若是没了西凉铁骑,纵然武艺再高,也不过一莽夫尔。”
“妙也!文优不愧是一步三策,算无遗漏啊!”董卓抚掌大笑,对李儒甚是满意。
“那马超也算一员良才,区区两年时间,便将扶风、新平、三郡治理的富庶炽焰,民富粮足。此些内政,某等俱不干涉,甚至还要与马超通商合作,由此待马超入瓮之后,泰山大人只需派几员大将率领大军入驻,则雍州之财富尽入董家,马超苦心积虑操劳,不过是为董家作嫁衣,如此岂不美哉?”李儒最后将这绵里藏针的毒计说完,眼中尽是如针芒一般的狠戾光芒。
“不错,不错。若是真可如此,那看在宜儿的面上,也可稍稍给马超一些权柄。不过,那个前提,必定是马超已然全心归附于老夫!”这个时候,董卓已经心花怒放了。身为一个领导着,他自然能看出李儒这条计策背后带来的收益。由此,对李儒信任更甚,不禁吐出了一番心声:“老夫纵横一生,位极人臣,已然是风光无限。今生再无奢求,只愿据长安、享一世富贵,剩下之事,皆劳尔等......”
“敢不效命!”董旻、牛辅两人躬身拜服,唯独李儒听到董卓有这守成之意,心中有一丝不祥之感:“泰山大人春秋鼎盛,正是奋力图谋之时,岂可萌此退隐之意?”
“一时感慨罢了,世人多负我董卓,我董卓自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董卓被李儒一激,加之想到收服马超后的美景,不禁也多少有了慨然之感。
“此番计策,均要马超同意与渭阳君的婚事为要。由此,某等还需细细谋划......”李儒见董卓又恢复了几分唯我独尊的霸气,心中不禁一笑,继续为董卓谋划道。
只不过,这接下来的谋划,董卓似乎因为肩膀疼痛,真的有些不太感兴趣。匆匆商议几句后,便定下一个明日待马超醒来试探一下之后再说的决议,使得李儒一腔的热血,有种泼入了冷水当中的失落。
而这个时候,吕布骑着赤兔,正落寞地走在长安郊外的树林之外。
从董府回来之后,吕布便没有回自己的府邸,心中的愤懑郁结,使得他行不知何往,不知不觉在赤兔的带领下,就来到了这山林当中。
喝了一口蒸馏酒之后,吕布抬头仰望了一轮天上的明月,想着自己当初在边塞之时,也常常看到这种月色。只不过,那里的月色要比要这里的月色雄浑苍凉很多,带着一种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