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征召名士入朝之后,周毖、伍琼等又建议董卓‘京官外任’,以控制四方,董卓大喜,以为和士人的合作还是卓有成效的。而儒当时也认为,让由这些士人出任地方长官,皇权势力就可以逐渐渗透到全国,如此,结束大汉分崩离析的局面、重归一统指日可待!”
“于是在周毖、伍琼的操作下,在京的士人尚书韩馥出任冀州牧,侍中刘岱出任兖州刺史,孔伷出任豫州刺史,张邈出任陈留太守,张咨出任南阳太守,许靖出任巴郡太守。”
马超暗忖之后,发觉这个策略,可行性还是蛮高的。当时董卓麾下已有十万大军,兵势滔天。而大汉十三州却在遭受黄巾之乱后,生灵涂炭。若是下放一些有才能的干才,苦心谋划,收拢民心,恢复民生,说不定,大汉江山,真的会重归一统。而董卓,也会成为如霍光、伊尹一般的名臣!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谁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则就能将历史这个小姑娘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只可惜,董卓没有实现这个愿望。他没有将历史那位小姑娘推倒,反而是那小姑娘猛然化身母老虎,狠咬了董卓一口。
“至此期间,董卓与士人走得过近,还导致了属下将官的不满。然董卓知道自己的那些武人不是当官的料,又处于对笼络士人的考虑,硬是抵住了将官反叛的压力,没有给自己的部下很高的官职,均只是将校而已。”
这个,马超也知晓一些,《后汉书董卓传》里也记载:卓所亲爱,并不处显职,但将校尔。不过,知道不代表马超会相信。他想了想之后,才打断李儒,开口说道:
“董卓入京掌权之前。必对部下有所许诺,否则将校不会用命。然事后没有兑现。将官不满,兵权有暴动之嫌,而董卓以武立足,焉能与部下离心离德?”说完这句,马超还眨了眨眼:李儒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些,算是自己主动露出了马脚。
果然。这句话的确又问道了李儒的痛脚,只见李儒那老橘子脸又一次红了,低声回道:“的确如此,是时将官忿怨。士兵暴动,兵权有倒悬之危。董卓自然不敢小觑,然他并无处理此事的经验,只得放纵士兵抢掠,充作军功。以补兵士不满。”
听到这里,马超艰难地笑了笑,忍住了没有说话。可心中,却是喟叹不已:是时,洛中贵戚室第相望。金帛财产,家家殷积。卓纵放兵士,突其庐舍,淫略妇女,剽虏资物,谓之“搜牢”。人情崩恐,不保朝夕。
可以说,作为外来人,武力是董卓权力的根基,士大夫的利益自然要放在其次。在董卓看来,只得如此所为,才能保证他的武力根基。因为经验决定思想,他的错误,就是将草原上那套野蛮劫掠的方式带到了繁华如梦的文明社会,使得百年煊赫的洛阳,一朝之间,人人生活在恐惧当中。
想必,那个时候,那些士大夫也根本没有管董卓的暴行。因为从扶风的经历来看,那些士人,纵然再高谈论阔,但治理一方的能力还是有的。扶风新政的很多事项,马超都是简单提出一个想法,他手下的那些贫寒士人便拿出了详细且可行性很高的方案。而殿堂之上的那些名硕大儒,纵然有远离民间疾苦的可能,但若是说道治国理政,绝对绰绰有余!
可是,他们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醒董卓!甚至,日后还拿这点作为董卓暴政的证据!直至此时,马超才算看透了这些政治家的嘴脸:只要一朝得势,哪怕死后洪水滔天!区区贱民生死,与我何干?!
“而董卓行此暴政,虽有伤天和,但对于整个大汉江山来说,也算是瑕不掩瑜、功大于过。那个时候,武人掌兵权、士人谋天下,大汉中兴指日可待......然之后却是何种缘故,导致关东群雄起兵反叛?”马超已经完全沉醉在李儒所言的构想当中,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嗓子甚至因为震惊而干涩。
因为,他未想到过,而历史上也从未记载过一言半语来告诉他,在董卓时期,大汉江山居然有一统之望!在那个被描写的最黑暗的时代,居然是一片如锦云灿烂般的黎明!
直至事过千年之后,当历史已经淡化至只留冷酷评论的地步时,所有的历史资料当中,也极少有为董卓翻案的。最多的,也就讲明董卓时代是武人文化与士人文化的冲突。说董卓在一千八百多年中被人骂了无数遍,并非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主要是因为他是一个失败者。
那时历史的叹息,已经无从考究。因为留下的资料,全是由那些读书人写的。终有一些跳出这个怪圈儿的现代高人,指出同样是废皇帝,尹、霍却被人推崇。被蒙古铁蹄毁灭的城市和被残杀的百姓的数量绝对比凉州军毁、杀的更多,但却很少听人骂铁木真。
假设如果董卓消灭了关东军统一了中原,那么可以肯定,历史对他的评价会决然不同。那个时候,自然会有功颂德。可惜董卓只是一介武夫。他在政治斗争和耍阴谋诡计方面比读书人差多了,对于他这样一个失败者,他的所有功绩被一笔抹杀。
成者王侯,败者寇——自古始然。
“何种缘故?哼,根本没有缘故!从始至终,这些全是士人们的阴谋罢了!”李儒已经无力控诉那些读书人的手段伎俩,闭上眼睛,痛苦说道:“士人当初在迎诸侯入京、打算诛杀宦官的时候,其实就是选择了他们眼中粗鄙的武人为替罪羊。后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