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散去,黎明破晓,清晨的淡淡金辉泼洒天际,如水墨画一般将满天云霞渲染调色。而这块瑰丽的幕布之下,小环山也迎来了新的一天,到处花香阵阵,到处蝶舞莺啼,好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而楚乔与易衍天,依旧如往常一般跟在白源身后费劲地向上攀爬,成为这悬崖绝壁之上的一道独特风景。只不过,此情此景,如若映入他人的眼中,就会不禁生出一种心酸。因为这曾经腾云驾雾的修仙者此时犹如蜗牛一般匍匐在山壁之上,每向上一步,就要拼尽全力。之后还要再休息个一盏茶的时间,才能挪动被重力牢牢压缚的四肢。此种气喘吁吁的样子分外可伶。
但小环山底,葱葱青草中,车铂庭则安详地昏睡在温暖的阳光之中。夹杂着花香的清风徐徐吹拂,满地的花草亦随之轻轻摇曳,说不出的宁静和谐。而车铂庭脸侧的一株小草在这优雅地舞动之中,一不小心,将身上挂着的几粒晶莹的露珠抛甩在了车铂庭那张俊朗的容颜上,而其中的一粒更是好巧不巧地落在了车铂庭那失去血色的双唇之上,滋润了干裂的伤口。
就在纯净剔透的露珠完全渗入双唇之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车铂庭豁然睁开了双眼,立时就将初升的朝阳倒影在了朗朗星目之中。尽管车铂庭现在真元虚脱,整个人亦是因此遭受到重创,但那张惨白的脸上此时却充满着劫后余生的洋洋喜气。而原先弥漫在额头之上的死气亦是在他清醒的那一刻,突然消散无形,生机得保。
紧接着,灵台清明的车铂庭立时从草地之上挣扎爬起,纵然四肢酸痛难忍,但一贯好强的车铂庭还是咬牙站了起来。不过。这个从躺着到站起的过程,却足足耗费了半个时辰。阳光照耀下,车铂庭饱满的额头上,尽是璀璨夺目的汗珠,更是不时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压弯了纤弱的小草。
只见强撑着站起来的车铂庭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仰望着眼前的这座只有百米来高的小山,神色凝重。良久,只有微不可闻的风声偶尔扎入的画面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叹息。包藏着无尽的沧桑与悲怜。嗓音一落,车铂庭即刻将目光从小环山上抽离,再未多看一看。之后。这具健朗的身姿就在踉踉跄跄中转身离去。
明媚灿烂的阳光下,虚晃的身影艰难地迈步前行,纵然有好几次险些跌倒,但那背脊却从未弯曲过分毫。就这样,车铂庭渐渐消失在了刺眼的光晕之中。再没有踏入小环山半步。
一次舍生忘死就足够了,经历过死亡来临的他,现在已没有了那时那刻的勇气,没有了那份抛舍所有、只寻机缘的执着。不是放弃了修行,不是丧失了意志,而是突然觉得这种送死没有意义。他还想要看到日出。还想要回去孝敬师父,也还想要找个女修体验一下男女之事,不想在这种明知没有希望的冒险中无声无息地死去。所以。选择了离去,选择了偷生。
而就在车铂庭默然离去的反方向,三里开外,原本平静无波的半空之中,突然泛起了一股暴虐的灵力波涌。与此同时。两名身着白色道袍的天莲宗修士就赫然降落在了茵茵草地之上。可她们还没等站稳,一个散发着浓浓魔气的两米多长的黑色大碗就直直扣向了天莲宗的那名金丹女修。紧接着。一把青色长剑也迎头劈向了一旁的筑基修士,势不可挡。
面对突如其来的凌厉攻势,尽管天莲宗的这两名女修在进入此地前也略微防范,可是即便如此,好不容易挣脱万里冰山的二人却已是筋疲力尽,灵力空虚,身负有伤。而对面攻来的敌人,却是蓄谋已久、法力全开。只这一个照面,便高下立现。
只见那名容貌清秀的金丹女修连法器都未祭出就被直接收进了那个巨大的黑碗之中,只剩下一声凄厉的惨叫久久回荡在这片鸟语花香的美景风光之中。而那名筑基女修,扬起的长鞭被利剑所散发出来的剑气轻而易举地斩断,之后便认命地闭合双目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是,那把势如破竹的长剑却没有如苏伊柔想象的那般收割掉她的性命,而是悬于她的头顶上方,用释放出来的剑气将她紧紧捆绑,令她动弹不得,更是由此封印了她的丹田灵力。
“主人,天莲宗的筑基弟子已被擒获,现在只剩下青云门和丹符宗的人没有出现。恐怕他们已是凶多吉少,葬身在了五行之地。”郭嘉弯着腰,面带谦卑之色,向一旁的王一凡恭敬道。
此时的王一凡,纵然依旧是那张平凡如路人的脸,但周身的气势却远比一旁金丹大圆满的郭嘉强劲百倍。而这股气势,无关修为高低,只是源于自身,源于王一凡身上那隐而不漏的杀戮之气。
“青云门?恐怕他们是比我们早到了。”王一凡遥望着不远处的小环山,目光深邃幽深,但那稀松平常的双眸中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狠戾。
郭嘉见此,连忙极有眼色地说道:“主人,这五行之地,就好似那九死一生的龙潭虎穴,除非有元婴乃至化神的保命之力,否则极难通过。这云雾派的人不就是只有掌门之子依靠家族秘法才得以从刀山中逃脱。其他没有这般来自灵界手段的修士,即便能够摆脱,也只会如天莲宗这般延迟,哪会比咱们早到呢?”
听此,王一凡根本就没有搭理身旁的郭嘉,而是依旧凝望着碧翠掩映的小环山,脸色反而比之前更加阴沉。
他不相信青云门连五行之地都不能战胜,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