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天蓝色的澄净天幕中划过一道浅绿色的莹光,转瞬即逝。肩头的冥夜已然泛起昏昏欲睡的困意,但此时还是很贴心地强打着精神,与正在急速飞遁的楚乔作伴。软软的绒毛扫过脸际,换来楚乔忙中偷闲的一记摸头,一人一兽四目相对,气氛很是温馨。
很快,楚乔带着冥夜飞进一片葱绿,在密密的林间穿梭飞驰。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了蒙元森林的深处。古树参天,立于崖顶,脚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无丈深渊。鸟飞兽散,站在古树树荫下,鼻尖尽是草木清香。斑驳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下来,宁静温暖,但楚乔此时却正满眼冰霜地眺望远方,气氛陡然凝重下来,压抑的甚至有些令人窒息。
眼中的冰霜愈积愈厚,冷到冰点,好似要冰封眼前所有的绿意。“各位既然一路对在下穷追不舍,现在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话音刚落,空旷的崖顶突然由远及近飞入一辆极为奢华的朱盖兽车。那拉车的妖兽竟然是一头七阶的双羽驹,纯白毛色,高大壮健,双翼展飞,在空中优雅地转了一圈后稳稳落地。与此同时,四道飞影率先亮相。三男一女,看起来皆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修为最差的女修也是金丹中期,其余三人都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只见这四人分列东南西北,身着绣有不同神兽纹样的华服锦衣,青红白黑,端的气势凛凛、威风堂堂。
不过,楚乔的眼睛却没有多给这一群摆开阵势之人,而是冷冷看着那金碧辉煌的车厢。沉默不语。对峙的气氛尴尬紧张,事前没有得到任何指示的四人只得不发一言,安安静静地充当着木头人,等待自家主人的开启。
隔着朱红色的绣帘,素未谋面的两人比拼起了气场这种若有还无的东西。争锋相对,火花四溅,岂是那一张薄薄的门帘可以阻碍。只见楚乔冷眼一眯。首先开口道:“阁下这般藏头露尾。不知有何居心?”
“我是比不得道友居心叵测,做出此种下作之事还有勇气现于人前。只好眼不见为净,免得平白为不相干的人污了自己的眼。”虽然言语恶毒。但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却颇为清冽优雅,很容易令人心生好感。可这人里一定不包括楚乔。
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这是哪跟哪啊!她到底怎么居心叵测,又做了什么下作之事啊。她根本就不认识那帘子后面的人。搞得与她多熟似的。“这位道友,我与你素昧平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意识到其中可能有所误会,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楚乔不禁放软语气,消弱了之前言语间的敌意。然而不成想。楚乔的这番降低姿态反而引来了那男子更加盛气凌人的不屑。“认错人了?有本事说说你姓甚名谁吗?”
面对男子的怒火,楚乔更是疑惑。这脸之前是那美人蛇的,常年栖居蒙元森林汽济潭内部的洞穴。应该没有多少人见过,见过的恐怕也成为这妖兽的腹中餐了。而她顶着这张脸虽然也有数十年。但也基本上是蜗居在深山老林里。她确定不认识这人。可天底下哪有这么巧会有一模一样的脸,又不是一卵同生双胞胎。这人如此纠缠,难道只是因为这张脸?压下心中此起彼伏的各种猜疑,楚乔一脸平静地回答道:“恐怕确实是认错人了,我并未见过道友。至于姓名,我姓乔,不知道能不能为道友释疑解惑?”
话音刚止,一声响亮的嗤笑就从车内传来。“姓乔?我就说哪家的小姐能有这么大的手笔,环环相扣,真是天衣无缝啊,连我都敢算计。按说乔家也是底蕴深厚的顶级世家了,没想到培养出来的人竟然都这么厚颜无耻。事到如今还敢说我认错人了,果然非同凡响。”
听此,楚乔好像明白了那么一点点,但随之又更加糊涂了。单说这些话她都明白,但连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以理解呢。有误会不怕,关键要沟通。是以楚乔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这位道友,我并不是你说的乔家之人,甚至也不是祁日大陆的修士。在下乃是一介散修,绝没有牵扯进世家之争,更没有算计什么人、什么事。”说到这,楚乔不禁加重语气,透出一股凌厉,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阁下可不要随意冤枉无辜之人。”
楚乔的强硬瞬间惹恼了帘后之人,只听他冷笑两声后道:“好一个冤枉?好一个无辜?我且问问你,你在拍卖会的房间号码是不是二百二十二?是不是你拿这枚玄火重金换的那块不知一名的石头。
看着悬于半空的玄火重金,楚乔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连眼睛也没有了温度,浸染着冰寒,一时萧杀四起。她就知道自己在离开招财楼后被人盯上了。虽然这伙人不知道用什么秘法掩藏了踪迹,自己的神识也还未痊愈,但幸赖她身边还有个神识堪比元婴大能的冥夜。以他的神魂修为加上九尾狐天生的灵感,早就将这伙人的追踪告知了她。见财起意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只是现在的这种情况,比她原以为的劫道杀人要复杂诡异的多。
楚乔轻笑一声,直似寒风过境,道:“看来这招财楼也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竟然会泄露客人的资料,也真是对得起它徒有虚表的名声。不错,我就是二百二十二号,想来你就是与我以物易物之人。敢问我所出之物是否有何不妥,是滥竽充数还是以假乱真,竟引得你这般咄咄逼人?如果阁下实在对此物不满,取消交易也未尝不可,实在不必作此‘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