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疏影,傲雪迎风,不知道是阵法的缘故还是主人心绪的变动,竹潇梅园忽然飘起了点点雪花,飞扬洒落。而另一边的森森秀竹也在细雨纷纷中愈加青翠欲滴。无论冬梅还是春竹,此时都不禁弥漫出一股冷凄,正如画中男女静默的对峙。
许久,宛若红菱的朱唇才在好似一个世界的漫长等待后轻轻开启,道:“你可知道飞灵塔为何会现身修阳界?”目光如炬,直接投射在薄野凤贤的身上,本来就高冷胜仙的面容此时看来完全不像是真实的存在,比梦还要虚幻,比画还要空洞。
楚乔的反应自然令薄野凤贤更加的惶恐。他的玲珑心果然没有料错,父亲此行前往飞灵塔绝对是凶险至极,其背后必定有他们不知的隐情。所以薄野凤贤丝毫没有隐瞒,实话实话,让自己的朋友帮他一把。
“大概一百三四十年前我们修阳界突然降下了一场浩大天罚,几乎摧毁了祁阳大陆的整个极地雪域括我们薄野家也派出了数位大能前往查看。原来雷劫发生之地竟是祁阳大陆金丹修士历练的一处秘境。当时数千人正在其中探秘,而最后死里逃生的修士却寥寥无几,只有一二十人得以在重重雷威之下苟全性命。但就是这些人在不久之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纷纷消失。最后竟只有五六人保全了下来。从他们口中,我父亲得知引发此次天劫的应该是上古魔头破除封禁,在修阳界破丹成婴。”
薄野凤贤一边细细地回想,一边把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全部倾吐出来。“一时间,不光是根基摇碎的祁阳大陆人人自危。就是我们祁日大陆也是风声鹤唳,生怕连天道都要降罚灭杀的魔头大开杀戒,令修阳界生灵涂炭。但事实上却是一片风平浪静,那个魔头根本就是无影无踪。除了祁阳大陆金丹期修士差不多算团灭之外,整个修仙世界没有一点异常。慢慢的,毫无头绪的大能也就不再关注这件事,连我父亲也渐渐将它遗忘。”
“很快百年匆匆而逝。正当人们把它定义为不解之谜时。包括我父亲在内的所有化神道君却突然接到了来自上界的指示。”薄野凤贤说到这,不由折下了一支鲜艳芬芳的红梅。“说是魔头现世必将为祸人间,需要举修阳界之力将魔头铲除。因为实在是不知晓魔头的身份和藏身之处。是以有杀错无放过,势必要将整个修阳界的魔修斩杀。为了激励大家的屠魔热情,灵界特意投落飞灵塔,设下攻击榜。务必在百年间彻底灭杀所有魔修。”
朗朗晴空之下,雪亦越来越大。没有加持灵罩的楚乔任由飞舞的雪花飘落发间。沾凉脸颊。没一会儿,连在肩头熟睡的冥夜也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衣。“除了这些,灵界还有什么吩咐吗?比如说是勾出几个重要的仙修或魔修提醒你们多加注意,或者发下什么法宝用它来加以甄别。”
“没有。从始至终。我父亲也只是在三十年前接收到一次灵示,其他的化神道君也仅仅有这一次。其所含信息一模一样,大致就是我刚刚所说的。但飞灵塔在出现之时。却在塔身上留有一行仿若用鲜血写就的灵篆,‘除恶务尽。血满则启’。”薄野凤贤紧紧握着梅枝不顾纷落的花瓣,犹豫再三又说道:“当时我并不在现场。但有幸目睹其降临的我父亲却有一次向我提及,那飞灵塔好像在灵力四溢之时除了纯粹的灵息好像还夹杂着一缕他也不知晓的气丝,不过却转瞬即逝。尽管当时在场的其他六位化神道君没有察觉,但我父亲却真真实实地捕捉到了这一丝丝的未知。至于灵界其他的消息,到目前为止什么也没有。”
“也就是说你们只凭灵界的一次令下,就义无反顾地掀起屠魔之役。”眉宇之间轻锁寒愁,楚乔真是对他们的盲目无语了。“你父亲和其他几位化神道君就没有深思一下灵界的用心,也不怕魔界伸手干预你们的宣战,更不怕两虎相争过后被人一网打尽。”
“你什么意思?”现在的薄野凤贤好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突然叫道。刚刚他到底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啊,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圆溜溜的大眼直直地盯着楚乔,连嘴巴都合不上了。
楚乔无辜地摊开手,“这很难理解吗?拜托,你都说了那是上古魔头,连灵界都要为此大费周章地专门设下奖励,不惜屠尽整个修阳界的魔修来以绝后患,又怎么会不堵死每一个可能呢。大肆屠杀魔修,处于势弱状态的魔头如果夺舍仙修,再加以特殊功法辅助,完全可以化成你我这样的修士正大光明地逃出生天。是个人都能想到好不好,我能,灵界之人也能,那个魔头更是能。如果灵界铁了心要斩草除根,我想起码万来年修阳界是绝无飞升之望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薄野凤贤的脸都煞白煞白,声调更是在颤抖中急速走高,看起来很是让人怜惜。“灵界怎么会这么对我们,为什么连我们都要消灭净尽,我们可是正道仙修,想要毁灭我们,他们就不怕心魔还有天劫吗?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有这样的险恶用心,根本就不用落下飞灵塔,他们随便一个人抬手就能把整个修阳界夷为平地,为什么会算计我们这群蝼蚁呢?”
傻瓜,正是因为他们害怕心魔缠身、雷霆索命,所以才挑动人心,舍阳谋用阴谋。毕竟如果你们自己死于内乱和历险可不关人家的事。不作不死,受不住诱惑自己找死,天道可不会算在灵界之人的头上。没看到灵界在放下饵之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