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来的邢空,不久就又带着人进了深山老林的演习基地,一去就是半个月。这次演习,以邢空方分批快速伏击敌军,对方首长在转移途中被狙击手“击杀”而告终。
当李国富在指挥部里派出多个侦察兵到处找邢空的指挥部而未果时,他根本就没想到,邢空压根儿就没设固定的指挥部,带去的人多半放在不同的交通要塞做伏击用了。
当大批侦察兵都有去无回时,李国富意识到指挥部不再安全,于是决定趁着夜色快速转移,不料才出了指挥所就被杨延“击毙”了。
他四处张望着找着狙击手,邢空摘下头上的草编帽子,笑着来为他“收尸”说:“老李啊,打仗光猫在指挥所里,兵都让你派进沟了。”
从部队风尘仆仆的回到家,几天几夜没阖眼的邢空已是精疲力尽,到家里倒在炕上拉了床棉被就睡着了,也顾不得身上有多脏。
睡梦中嗅到诱人的饭菜香,饥肠辘辘的她渐渐醒了过来,缓缓坐起身,环视着家里。
“醒了?”簟秋腰上扎着围裙,从外屋进来,手里捧着给她换洗的衣服“你看你这家里脏的,窗台桌子上的灰都有铜钱厚了。”又打来盆热水“洗把脸,吃饭了。”
邢空刚要说什么,纯纯从外面跑了进来,扯住她开心的喊着“爸爸!明天姑姑带我去爬山,你能陪我们去么?”
“闺女爸身上埋汰。”邢空抚了抚纯纯的头,想了想“明天啊?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纯纯别缠着爸爸。”簟秋叠着炕上的被褥,搬过炕桌摆好“让你爸好好歇歇,他爬了几天的山了。”
纯纯坐到炕沿儿上,耷拉着小脑袋噘嘴,小声嘟囔了句“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
邢空拧毛巾的手顿住,跟簟秋对了下眼神儿“瞎说啥呐!你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那我是谁啊?不就爬山么,爬!明天,爸爸陪你和姑姑玩一天,好不好?”
簟秋一样样的把菜摆在炕桌上,又盛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饭摆到她面前,见邢空坐在那望着饭桌出神,坐到她对面的炕沿儿上问:“要喝酒么?”
“啊?”邢空挠了挠头,感激的说:“簟秋,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帮我拉扯纯纯不说,我回来还整这一桌子菜。”
“你要是这么外道,我以后也不好再来了。”簟秋从柜子里拿出瓶酒和酒盅“你少喝点,解解乏。”
“哎。”邢空一扫之前的疲惫,来了精神,就着酒,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簟秋瞧着她吃的香,也喜上眉梢,连连为她夹着菜。
“不用不用,我自己夹,你吃你的。”邢空端着碗,不好意思的躲着簟秋的筷子。
“我跟纯纯刚才就吃完了。”邢空这一躲,簟秋夹得菜落了空,不小心掉在了邢空的身上。
“没事没事。”邢空捏起掉在裤子上的豆角儿,簟秋拿着抹布在她裤子上蹭着菜汁时,苏瑾抱着还挂着泪珠的纯纯从外面进了来。
边进来还边轻哄着孩子“没事没事,不哭了啊,哭花脸就不漂亮了。”
“怎么了?”邢空不料苏瑾这时突然进来,几乎是从炕上跳下来,光着脚没找到鞋,簟秋也忙起身说:“哦,胶鞋我给你刷了,窗台上晾着呢。”说着拿过墙角的皮鞋给邢空。
苏瑾看了看表情不自然的两个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淡淡的说:“没事,我下班路过,见孩子在外面跑摔了下,正趴地上哭,以为你没在家呢。”
簟秋揽过纯纯,挽起孩子的裤腿,查看磕破了没有。
邢空光着脚杵在那儿看着苏瑾,搓了搓手干干的说:“我才刚回来,才睡醒。不是——。”
“嗯。”苏瑾理解的笑笑,说:“知道你忙,忙也多看着点孩子,毕竟孩子还小呢。行了,你们慢慢吃,我就回去了。”
“苏瑾,你吃了么,一起吃点呗。”邢空赶紧挽留。
“不了,在食堂吃过了。走了啊,不要送了。”苏瑾婉言拒绝了邢空,对纯纯说:“纯纯到苏阿姨家来玩啊。”之后对簟秋笑笑,就走了。
苏瑾回到家后,从拎包里拿出包好的饭盒放到桌子上,默默的坐在炕上。
她今天在医院恰巧碰到了几个跟李国富参加演习的伤兵,私下里都在讨论这次演习的事儿,她才知道邢空的演习结束了,今天应该回家了。
晚饭时,在食堂也没看到她,不知道她吃了晚饭没,就鬼使神差的打了一饭盒的饭菜回来,到门口就看到纯纯趴在地上哭。
再说邢空,看苏瑾这样出去了,从碗架里拿过一个大碗,盛了锅里的饭又每个菜都倒了点儿,对簟秋说:“我到后院看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就追了出去。
苏瑾看着邢空喘着粗气,把一大碗装的上尖儿的饭菜放到桌上,摆在自己面前,不明所以的说:“我,吃过晚饭了。”
“那就明天吃!”邢空许是因为喝了点酒,人比刚才精神了些,拉了把椅子坐到苏瑾身边,俩人一时都没了话,只能听到墙上的挂钟“嘀嗒嗒”的走着。
邢空眼睛落到桌上的铝饭盒上,轻轻的挪了过来,打开,看到里面装的满满登登的饭菜,还尚有余温。
抬头询问的看了看苏瑾,苏瑾却将头挪到了一边,邢空什么都没说,拿起桌上的筷子,端起饭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苏瑾起身倒了杯清水放到案上,邢空许是因为吃的急了,竟咳了起来,苏瑾皱着眉过去为她轻拍了几下背“细嚼慢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