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庆帝脸色不愉的喝道,有些昏沉的脑袋更令他面色发黑。
没人回应。平时守候在一旁的祁公公居然没有闻声而入。室内静悄悄的,似乎除了庆帝一个人,就别无他人。
心里没来由的一愣,庆帝面色沉重的站起身来。
就是祁公公不在,也应该还有别的值班太监,可是这会安静得可怕。
庆帝眉头紧皱,看向不远处的纱帐,目光闪烁。
作为一名合格的帝王,他虽不是马上得的天下,带兵打仗的经验也不多,可是警觉性这种东西却比任何人都高。为帝者最不可欠缺的就是警觉性,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管是天生也好,后天特意培养也罢,他能坐稳龙椅这么多年,就说明了一切。
四周还是静悄悄的,庆帝一颗心凉了半截。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心中所想,这时,寝宫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冷风一贯而入,撩起了重重纱幕,然后又落下。
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纱帐后,庆帝眼睛一缩,眉头皱得死紧。
“儿臣给父皇请安。”
庆帝没有看向来人,而是把目光落在来人身后的祁公公身上。祁公公被庆帝看得浑身僵住,愧疚的低着头站在那一动也不敢不动。
“朕可有亏待过你?”庆帝突然出声道。
祁公公一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皇上不曾亏待奴才!皇上对奴才的恩惠,即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奴才也自知罪孽深重,原应无颜再见皇上,可信陵王,实乃为君最佳人选,奴才不惜促范龙怒也要劝诫……”
“很好……”庆帝看着他磕得满头血,冷笑道。
即使视线被纱帐挡着,门外那黑压压的一片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陈齐呢?”
“陈统领暂被儿臣的人看押着。”来人恭谨的道,可是掩盖不住眼底的兴奋与激动。
“你倒是好能耐。”庆帝嗤笑道,“是朕小看你了。”
“父皇眼里除了六皇弟,哪还看得到别人?”来人反讽道。
“你都知道了?”
“父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朕?”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担心父皇身体抱怨,特地前来探望。”
“这些都是你母妃教你的?”
“哈哈哈,也只有这时候您才会想到儿臣的母妃啊父皇!”来人直视庆帝,讥笑道。“难为母妃一颗心都挂在您身上,可您呢?把母妃当作了什么?您心爱女人的挡箭牌吗?父皇?”
闻言,庆帝脸色一白,怒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儿臣怎敢对您心上人做什么?要做也要交给母妃去做啊……”
“你!混帐东西!”
“是,儿臣是混账,恐怕除了儿臣的好六弟,还有谁不混账?”来人笑得有些得意,“父皇您不愧是万众景仰的皇帝陛下,您虽把您最心爱的女人放在后宫中,群狼环伺,却毫发无损,还混得风生水起。连带她的儿子,也护得滴水不漏,不但处处为他考虑,还能瞒住众人对其悉心培养,让其历练赞足经验,现在还要把皇位传给他!真的,您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啊……”
“你就那么想要这个位置?不惜与朕兵戎相见?”
“哈哈哈,父皇您在说笑吗?自古皇室无父子兄弟,否则,您又怎么会如此对待我们?”来人失声大笑,“再说了,有能者居之,儿臣为什么就不能坐上那个位置?儿臣自问除了并非那女人生的外,不比司徒睿差!凭什么就不行呢?您倒是说说看啊,父皇!”
“你想怎样?”
“儿臣的意图不明摆着吗?”来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只要您在这盖上您的御印就好。父皇辛苦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您的江山儿臣自会好好看着……”
“朕如果不答应呢?”
来人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父皇,您这是要逼儿臣吗?”
“你以为就凭这圣旨你就能成为皇帝了?荒唐!”
“这就不劳父皇操心了。”来人把圣旨往前一推,“父皇您还是按照儿臣说的去做吧!否则……”
“好!好一个司徒覃!朕还从没被人威胁过!”庆帝黑着脸摔袖离开,“跪在那死了?还不滚进来给朕更衣!”
跪在地上的祁公公一愣,抬头看了看司徒覃,司徒覃握着圣旨的手一紧,咬牙到:“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祁公公你知道的,去吧!”
祁公公站起身来,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司徒覃看着那明黄的身影愈渐模糊,冷色道:“父皇,儿臣给您时间考虑,希望您不要让儿臣失望才好!”
不是他心慈手软不立刻逼迫庆帝盖印,而是他怕司徒戾等人回宫,急着发难,皇宫刚在他掌控中,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布置。为了大业顺利进行,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把朝中大臣清理一遍、顺便牢牢把权力握在手中!相信这断时间,就是庆帝不愿意盖印,他也知道了玉玺的下落!
这一切看来似乎都在司徒覃掌握之中,可是……
一只白色的信鸽扑棱的翅膀飞向高空,穿着太监服饰的青年轻叹了声,目光复杂。
师傅,请原谅徒儿的妄为,可您这无异于与虎谋皮,引火烧身。司徒覃这人心狠手辣,若他日一朝为帝,必会杀人灭口,我等恐怕死无葬身之地!徒儿此举虽是给您捅了一刀,可未必不是在救您……
“小桂公公!”
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