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道从秘密的小路到四爷书房的时候,四爷已经沉思了好久,脑海里回想着和明雅相处以来的种种,直到邬思道小心的推开门,走了几步路,才让四爷从回忆中醒过来。
“邬先生请坐,”四爷将状纸随手放在案桌上,“这么晚打扰先生休息了”
“邬某能的四爷看重,是邬某的荣幸,何来辛苦可言?”邬思道看着四爷身前的几章写满了字的纸张,上面隐隐可见几个红手印。
四爷捏起纸张,“今天爷的两个格格宋氏和李氏流产了,这是状纸,供称侧福晋身边的姑姑云珠主导策划了这一切,人证物证俱全,爷重新审了一遍,却是得到了更深的证据,先生认为呢?”
邬思道起身接过状纸,仔细看了看,“时间地点俱全,用来收买的银子、簪子可以确认是侧福晋赏给身边的云珠的,既然爷审不出别的结果,思道认为云珠这个丫鬟可以牺牲了”
四爷‘哦’了一声,“先生认为云珠确实坐下了事情,还是侧福晋在背后主导的?”
云珠的心思瞒得过人确实瞒不过邬思道的,每次送点心饭菜时爱慕的眼神邬思道怎么会不看见,后来换成了另一个丫鬟,想来是侧福晋发现之后制止了。
“思道怎样认为的不重要,如今摆在四爷面前的是经过嫡福晋在内的四爷的女眷们一致认可的证据,牺牲云珠一人,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邬思道身有脚疾,不能参加科举,好不容易碰到了四爷这位伯乐看上了自己这匹千里驹,区区一个爱慕自己的女子算的上什么!
“侧福晋不会同意的,那个云珠的丫头跟了明雅十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果果他们也喜欢云珠的照顾,爷给不了雅乐轩交代的”
四爷否决了邬思道的建议,却是心思不坚定,本来就是打算牺牲云珠,来给嫡福晋一个台阶下的,有了一个无辜的云珠已经够了,再要得寸进尺,可没那么容易。
“四爷,侧福晋应该明白的,云珠一个姑姑和四爷后院的稳定比起来,孰轻孰重,想来侧福晋是分得清楚的”邬思道跟着四爷几年了,自然猜得出四爷的几分心思。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明雅怀着孩子,怕是会动胎气”
“只要查,自是能查的出来的,但是其中花费的时间和四爷后院的稳定比起来,不值当,再说了,四爷,您可以确定侧福晋真的和两位格格的滑胎没有一丝关系,即使侧福晋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只要四爷查出来是侧福晋底下的人动的手脚,到时候,侧福晋同样扯不清楚的”
邬思道可不认为能够接连生下两胎八个孩子如今有成功怀上第三胎的侧福晋,没有害过人,手上没有沾过血的后院女子能够好好活着的,从来就没有见到过。
雍亲王侧福晋既然身在局中,就逃不过后院妻妾倾轧的诅咒。
四爷靠在椅背上,无意思的摸着翠玉扳指,邬思道静静的坐在下首,四爷是由大出息的人,一个女子怎能拖住雍亲王前进的脚步?
第二天一早,正院来了贾嬷嬷,给明雅行了个礼,“禀侧福晋,奴婢奉了福晋的命令,请侧福晋身边的云珠走一趟”
明雅看着贾嬷嬷面上得意掩不住的张狂样,慢慢放下玉石筷子,擦了擦嘴,“福晋有何事?”
“奴婢不知,福晋下命令的时候,主子爷也在,想来云珠是惹了什么忌讳了,侧福晋,请您放行吧,主子爷和福晋还等着问话呢!”
明雅轻笑了一声,轻蔑的盯了贾嬷嬷一眼,“昨日宋氏、李氏流产,查出什么了?”
“奴婢不知,请侧福晋不要为难奴婢,福晋的院子里后院所有的主子都到了,就等着云珠问话了”
“福晋没让我过去,也好问问话?”
明雅起身,云珠上前扶着,表情不变,仿佛自己不是那个要被带到正院的人。
“主子爷说侧福晋您怀着身子,就不必惊动您了,要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我们福晋也是这个意思,为了一个不规矩的奴才不值当”
“怎么审都没审过,就给雅乐轩的人定了罪,以后本主子还如何使唤得动底下的奴才?!”
“秦嬷嬷,雅乐轩就交给你了,”明雅说完看也不看贾嬷嬷,直接出了正屋,往正院走去,云珠在一旁扶着。
秦嬷嬷吩咐人收拾碗筷早膳,去往小主子们的屋子交代事情,然后给雅乐轩的人训话,自昨夜主子爷不留宿雅乐轩却不留宿,她就知道主子有一场硬仗要打。云珠只是一个小棋子罢了,云珠不认还好,要是认下了谋害四爷子嗣的罪名,主子如何也洗不干净。
谁会相信一个大丫鬟有胆子谋害主子爷的子嗣呢?没有主子的吩咐和指使,谁给她的胆子?
四爷见到明雅进门,丝毫不意外,明雅和四爷对视,缓缓的走到四爷和乌拉那拉氏的座位前,恭敬的请了个安。
“妹妹起来吧,快坐,怀着身子呢,怎么过来了?爷和本福晋都想着不惊动你的,底下的奴才犯了错,妹妹想来也很是伤脑筋的”
乌拉那拉氏见四爷没有扶西林觉罗氏的动作,便也等到明雅行完了礼才叫起,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就说嘛,证据那么齐全,没有怀疑才怪呢!
“福晋一早派人来雅乐轩拿人,要是明雅不跟着过来,你们给云珠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怎么给云珠申辩?”
明雅边说边走到伊尔根觉罗氏的位子上,“伊尔根觉罗氏,如此没有规矩,这个位子可不是你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