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安静了,连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五十多道目光,如同吃人一样的看着我。
本就不报希望的事情,突然峰回路转,侥幸的得了个破格录取,这叫什么?
怎么这人越是想低调,就越是低调不起来呢?
庞士元这时粗哑的嗓子拔高拔高的响起,打破了寂静:“不可能?小哥,可否再说一次。”庞统细小精灼的眼睛,充着血眨也不眨的看着报信的书童。
书童秀眉一皱,看了一眼长的实在是其丑无比的庞统,压下眼底的厌烦,颇有气势的环视一周后,启唇说道:“水镜先生说,今年破格选取一人,就是他,黄硕。若有不明,日后先生会说给大家听,恭喜黄公子!小子侍候先生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会师就相谈甚欢,三笑破格的士子,你是第一个。”
只见书童好像故意跟庞统做对一样,一边拿眼瞅他,一边又朝着我微笑,最后还跳出个恭喜来。完了,还是很肯定,很确定的,再说破格的事情,故意让破格的光环,压在我的头顶,熠熠生辉……
黄岚见我面无表情,以为我是惊喜的发怔了,连忙小步向前,行了个恭恭敬敬的士子礼,说道:“多谢,多谢,我二弟高兴的走神了,小哥莫要怪他。”
那书童到底是侍候水镜先生多年的人,对我走神没有还礼,也只是微微一笑,颌了下首,便回了花厅复命去了。
我眼珠子转来转去,最后定睛在庞统的脸上,哼,刚才你不是说我登不上大雅之堂么?现在我倒要你看看,什么叫登的上,还是登不上。
“唉呀,我这投机取巧的人,居然破格登上大雅之堂了,庞兄,这该怎么办?”我向前一步,并肩站在黄岚的身边,高昂着下巴,既然你要鄙夷我,那么我这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用鄙夷的目光还注于你,管你以后是不是凤雏。
我的态度不用说,就激怒了在场的众士子。就连站在庞统身后的诸葛亮,也挑了下眉,很是反感的看着我。
庞统脸涨的通红,细小的眼睛能喷出火来。
“既然知道自己是投机取巧,迷惑了先生,就自动退出,莫玷污了这里。”庞统怒火攻心,那还顾得了斯文二字,只见他眼中除了对我的气愤,还有对水镜先生的怒气。只是这种火,现在是不能朝水镜先生发的,只能全都冲着我来。
“迷惑?庞兄说话可要注意啊。你侮辱了我黄硕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个无名小子,但水镜先生,可是你能随意侮辱的?莫非你以为自己高过水镜先生?既然这样,你还心心念念着这个大雅之堂做甚?”
“好一张牙尖嘴厉。”这时从石广元的身后站出一人,两眼如炬的看向我说道。
“嗳,原来是孟兄啊,恭喜恭喜,孟兄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我眉眼一弯,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当唯女人难养的女人,反正都开罪了,大不了就甩袖子走人,我怕什么。
孟公威两眼一眯,冷哼一声,这人果然如庞兄所说,投机取巧之人,尽是巧言令色,花花肠子。
“哼,不敢当,日后若与你同窗共读,公威自认无幸的很。”
黄岚气的脸色大变,挺胸就要向前,我拉了拉黄岚的袖子,笑眯眯的接上话:“嗳,怎么不敢当,敢当的很。至于同窗嘛,谁知道呢?水镜先生是何许人,在场的众士子们,心里都有把称,就连王孙贵族,先生都不屑一顾,又怎会选一个投机取巧的人。并不是小弟自抬身价,而是这里面的是非,各位冷静下来想一想,便心中有数。就算有不明,他日先生也会告之大家。”
说到这,我冷冷的瞪向庞统,又接着说道:“我与这位自幼称为神童,鬼才的庞兄,初次见面,自认从未得罪过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言词讥讽,是何道理?有道是被人逼之,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黄硕何苦在世为人?是是非非,谁先有理无理,各位心中自知,莫要仗着自己含着神童二字长大,就要随意打压别人。先生曾说,人的才情为其次,而德行才是最重要的,庞兄,我虽不材,但也懂得尊师二字。”
我将尊师二字咬的极重,先前就说了,水镜先生是个铁面无私的人,在天下士子心中,水镜先生向来是洁身自好,处事公道,他选了我黄硕,定然有他的理由,倘若你真是尊师重道之人,就算不服气,也当问完原由之后,才能向我冷嘲热讽,庞士元明显的就是不尊师,不重道,越俎代庖,自视其高。
一气呵成,话声一落,就闻得身后不远的尚项,两手一拍,清脆的如黄莺出谷的声音响起:“说的好,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自侍其高,容不得别人的人。我看先生理当出来看看,这选榜应当要重新写一遍才是。”
这下一说重写选榜,再仔细回想下,适才庞统的出言讥讽,再想到品德重过才情,全场的众士子,纷纷倒戈,目光齐刷刷的全都看向庞统。
庞统涨的脸色发紫,嘴唇不停的哆嗦,完全被激的失去理智。
这时徐庶迈了一步,拍了下庞统的肩,低言道:“士元,冷静。”然后再次几番打量,几番思索的面向我说道:“今日之事,纯属误会,大家日后都是同窗,理当相亲相爱才是,我看不需如此针锋相对,士元你说是吧。”
我还没答腔,那尚项就替我答上了,只见他迈着方步,同样是高昂着下巴,冷哼一声道:“这位是徐元直吧?好一句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