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荀刖拧着眉,满脸担忧的走了进来,看见我便问道:“黄岚他怎么样了?”
我哽咽的悲鸣一声,咬牙答道:“师傅说,哥哥三日之内若不醒来,便凶多吉,以后说不得就是个活死人。”
荀刖闻言后,身体微微一颤,俊秀的脸上一遍死寂。
过了良久。
“庞统被庞德公接走了,我猜他会来这里。”
“已经来过了。”我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三日后,哥哥醒来便罢,如果醒不来,我黄硕发誓,定要让庞士元血债血偿。
荀刖怔了怔,神情立马变的暗然,嘶哑着声音说道:“黄岚是好人,一定会醒来的。”
我没想到荀刖会这么说,更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跟哥哥的人是荀刖。
“那沽名钓誉的水镜老头,没有难为你们吧。”我咬了咬牙转移了话题。
荀刖摇头道:“昨日你走后,先生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其实先生并不是偏袒庞统,只是当时……”荀刖皱眉,嚅着唇,想说又不想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说它做什么,你们没事就好,我不想连累你们。”我疲惫的扬了扬手。
不知为何,听到荀刖这么一说,我心里对水镜老头的那份气不由自主的消了七分,身心顿时一放松,只感觉全身酸痛。
“我打听了一下,你拜梅然为师,也是福至无双,原来他是世外高人。连华神医都只是他的记名弟子,想来,你比起我们还要风光些。”荀刖看我满脸疲惫,赶紧把来意告诉我。
这个我刚才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明白荀刖说的风光是什么。
“从水镜居出来,这还叫风光吗?水镜老头难道没有编排,我跟哥哥是被驱出水镜居吗?”
荀刖一怔,摇头道:“没有。先生只说你,黄岚,庞统三人退学。”说罢,荀刖又是自顾轻笑,语气里颇有些自嘲道:“先生一生收徒无数,桃李满天下,名人士子。人人称耳,而你却是梅然先生唯一的一名嫡传弟子,比起我们,确实要风光。”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自怨自怜,听的我不由的就想,荀刖到底是什么人?他经历过什么?怎么语气尽是苍桑,而且还带着几分想出人头地的偏执。似乎他也有一段血泪史。
我皱眉不语,荀刖自我嘲笑完后,冲我拱了下手,说要回去了。眼下是多事之秋,虽然水镜老头,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但在外面逗留太久,保不齐回去就会受些什么罚。
走之前,荀刖又转身说,三日后再来。
送走荀刖。我渡步到黄岚房中,看着面色苍白,全身冰凉的哥哥,心里又是一阵刀绞。三日后不醒,以后就会成为活死人了吗?
我坐在床沿,大脑一片空白。
眼泪一滴,两滴……
一直,一直不停的往下掉。
怎么也停不住。
我只感觉好悲哀。前日还揉着我头发,妹妹长,妹妹短的哥哥,今日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任我怎么呼喊,他就是不醒。听不到他那宠溺我的声音,我只感觉自己正一点一点的被世界抛弃,心痛的不能呼吸,肺痛的像是撕裂,内心更是一片的茫然。
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更加没有想过,会有一个这么好的哥哥,他的亲情和温和,本让我感觉到活在这里,也蛮好,至少我不孤独,至少我还有人疼,还有人爱。可是就这么突然,突然间让拽在我手心里的幸福,就这样摇摇欲消。
也许是黄月英自己也感受到了这种凄凉和哀痛,猛然间,我全身上下有如抽干力气的疼痛起来,这种痛,就是那种血脉相连的痛,痛彻心菲。
今天如果是黄月英本人,她会不会像我这样做?
我一边哭,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我跟哥哥之间的点点滴滴,越想,就越是揪心,最终还是抗不住的昏死了过去。
等到小山和尹牙发现,我昏死过去时,黄承彦已经到了。
黄承彦从接到信,就立马马不停蹄的往襄阳赶,平日里足智多谋的黄承彦,今日只敢空白着脑袋,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问。
一路上带着夫人蔡氏,换了两匹俊马,这才在天黑时赶到梅庄。
蔡氏一进门,看到毫无知觉的黄岚,再看到昏死在床侧的女儿,长泣悲鸣一声:“我的儿啊……”倒在黄承彦的怀里。
随同黄承彦而来的小厮丫环,个个面色惨白,手忙脚乱的去抬夫人。
黄承彦心在泣血,接近呆滞的走近我们,颤抖着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再看向儿子黄岚,原来苍老的脸孔,一刹那间,又是苍老了无数。原本花白的头发,严然全都转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承彦半摊在床沿,看着尹牙和小山呢喃。
小山缩了缩脖子看向尹牙。
尹牙从昨夜赶到梅庄,黄岚就已经是这样了,加上黄硕一直伤心欲绝,他几次三番想问个明白,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至到上午庞德公那一幕,让尹牙明白,黄岚的事情跟那姓庞的定然脱不了关系。
尹牙沉着脸,将他的猜测和眼见的事情一一说给黄承彦听。
黄承彦铁青着脸,转向我,按耐不住的伸手来摇我。
我被黄承彦摇醒,睁开泪眼模糊的双眼,看到眼前那最亲的人黄承彦,眼泪不由自主的又哗啦啦的往下掉。
主心骨来了,我全身心的一松,扑到在黄承彦怀里,大声,大声的抽泣起来。
“幼儿,你别哭,别哭,告诉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俗话说男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