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的蛮兵都中了毒,渐渐的都被毒死在了追击的路上,身后也没有蛮兵再追了。
众人没有回营地,如果蛮兵没有继续追来,定是要乘胜追击到营地去的,此时回营肯定会十分危险,更何况,营地已经不会再欢迎他们回去了,即便是回去,也未必会让他们进入。
余下的十几个人在撤逃的路上又因为失血过多得不到救治,半路上死了几个人,剩下的八个人,个个身上带伤,走到林边,众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前进了。
“鸦哥,我们休息一下吧,看来蛮兵已经不会再追过来了。”陈对黑鸦说着。
“好。”黑鸦显得失魂落魄,显然是兄弟的死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众人席地而坐,都沉默下来。黑鸦没有再说话,远远地坐在林子边的一块巨石上。
此时天已经擦黑,林子里阴冷的很,凌天找回一些枯柴生起了火堆。
陈和剩下的兄弟靠着树木都睡着了,打完这一仗,他们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秋夜里的冷风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在为死去的兄弟们奏着哀伤的音乐送行。被风吹过的火堆烧的更旺了,木柴噼噼啪啪的响,火苗跳的很低,显得极为压抑。
凌天默默的走到黑鸦身边坐下。
“知道为什么我很少说话?”黑鸦突然对凌天说起话来。
凌天觉得很惊讶,因为黑鸦很少会说出这么长的一段话。“为什么?”
“当初你问我,会不会害怕。”黑鸦继续说着,“因为我也会害怕,我怕说的多了,就会产生感情…与不舍。”
凌天静静的听着。
“但是这群兄弟,到底还是让我体会到了兄弟情义…冲刺组的人活下来的几率是很低的,我也会害怕,我害怕在战场上,他们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
“我害怕冲刺组哪一天再也不像这般欢声笑语…我害怕哪一天我进了大帐,只剩下我一个人,其他的人都不在了,只留下记忆里他们一个一个满是慵懒笑容的表情,没有人再叫我一声鸦哥…”黑鸦叹了口气。
“看到你来的第一天,我知道你不会留在这里太长的时间,所以我也很少跟你说什么。看你从一个人跑步、训练,到后来整个组的人都有了活力和精神,一起跑步,那个时候我很高兴。我开始想念你带回来的那个木雕了,刻得很好,那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那次的我们与支援军的冲突,你做的很好,我们理当相让,才能避免冲刺组被人陷害,但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众位兄弟受他们的欺辱,所以我出手了。那一次你打赢了那个来挑战的小子。”
“冲锋营的主将第一次来送酒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要对我们冲刺组动手了,我不怕,但是我不知道他居然做的如此过火…这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照顾好这群弟兄们,是我没有做好分析与准备,使得兄弟们遭此一劫,现在他们都去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再也听不到他们叫我一声鸦哥,再也看不到他们喝酒作乐…”
“冲刺组…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黑鸦淡淡的说着,话语里充斥着悲怆,他没有再流泪,他的泪已经流干了…
“鸦哥…这不是你的错…”凌天安慰着。
“哈哈哈哈…天下之大,竟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冲刺组!可笑,可笑啊!哈哈哈哈”黑鸦笑着站起身,走到一棵树下,闭上了眼睛…
凌天看着黑鸦,突如其来的,被悲伤充满了心脏…
“天下之大,竟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冲刺组,容不下一个黑鸦,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我…”凌天被黑鸦所感染,默默的叹了起来。一瞬间,凌天觉得自己好像成长了很多…
次日,众人醒来时已是中午了,有两个受了重伤的兄弟发起了高烧来,“我们需找一个城镇先落下脚来,帮这两位兄弟救治。”陈对黑鸦说。
黑鸦点了点头,“向前五百里的春阳村应该有郎中。”
凌天与黑鸦各背起一个重伤的兄弟,众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春阳村。
可是村里居然没有多少人在,幸好村中有一个小小的客栈,客栈老板还在店内做着生意,见凌天一众人等进来,浑身浴血,面色不善,背上还背着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客栈老板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是山贼流寇。
凌天走上近前来,“老板,给我们开几个房间吧,我们是前线打仗过来的士兵,被蛮族军队冲散了,两个士兵受了伤,需要休息。”
客栈老板见凌天如此说,心里算计,不论是官兵还是山贼流寇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乖乖开了几个房间。
凌天等人将受伤的兄弟安顿好,黑鸦跟陈留下来照顾他们,凌天独自一人出来寻找村内的郎中。
问过客栈老板,客栈老板只说村中的大部分人都去郊外设坛驱赶妖女去了,估计郎中也是一同前去了。
“妖女?”凌天无奈,只好到郊外看看情况。
从村子后面走出去,步行百米余。看到很多人围在那里。凌天凑了上去。
只见人群中有一神棍打扮的山羊胡子老头,站在一个临时设置的贡桌前面,拿着木剑,画着符,嘴里叨叨咕咕的不知道在念着什么东西。
他身后有一个一人高的木桩,木桩上捆着一个白色头发的女孩,跟凌天年龄相仿,一席普通的青纱朱红裙衫,稚嫩清秀的脸上梨花带雨满是泪痕,眼睛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樱桃红的小嘴微张微合发出泣声。绳子绑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