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对自己坏,不尽然,但也不能说他对自己不好。
就拿昨夜来说,他是瞧出自己心情不好,摆着酒水就等着说几句安慰话给自己听,只不过是,他这个人向来冷情,对讨人欢心这种事完全不在行。
像他这般地位,平常时也只有别人巴结奉承他。
因为不想就这么嫁给一个自己并没有爱上的男人,墨台靖容几般的粗鲁表现,他也未曾冲她发怒。
想起这段日子在万俟府的日子,她也算是过得十分的富足,起码,她想要的,万俟兮都会满足于她,也未曾见他让自己委屈过。
这样的男人,一旦爱上了,定会不顾一切。
墨台靖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这个福气,更不需要这种福份。
昨夜冲他们说出了那番话后,她就已经决定了一件事。
墨台家。
中府内堂。
众人匆匆向万俟兮行礼,老爷子让出首座后,众人方才在古古怪怪的气氛里坐定。
别无他,只因,在右则首,身着月白衣男子的到来。
或许少部分人不识得此人,但墨台家有人还是多多少少听到有人描述说来,无不心惊。再看墨台靖安对他的态度,一切尽在诡异之中。
“实不相瞒,此次在下前来,是要将我西沧的公主接走。还望墨台老爷子能成全,对于墨台家这段时间照顾公主,在下不胜感激,若是有什么能为墨台家效劳的,在下定当尽心做来。”率先起身说话的是梵音。
他话语方落,墨台家几房无人讶异,能在这堂内呆着的,无不是了解当年事件的人。可是,他们竟能在这么多年来做到毫无破绽,可谓是不简单。
对于墨台家众人的沉闷,反观当事人墨台靖容像只是站在一旁听别人说故事般悠然自得。
墨台厉大皱眉头,沉声道:“阁下是何人?靖容是我墨台家的嫡亲,何时成了你们西沧国公主了。”
梵音清浅一笑,冲他做了一个揖,“墨台老爷子何必执着隐瞒真相,在此之前,她已晓得事情经过。”
墨台厉面色一变,徒然转向墨台靖容。
感受堂中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自己身上,墨台靖容抬首冲他们微微一笑,“我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今,我坐在这里,听的就是你们口中的真相。”
当场,墨台家无人面上不变色。
梵音微微蹙眉,明着昨夜她将过程说了一通,今日却来一句不知道,岂不是在说,他在说谎?
“靖容,你……”扬氏想要说些什么,被她淡淡的一笑堵住了后话。
墨台家众人惊疑之间,详端着墨台靖容前前后后,惊心的发现,如今的墨台靖容竟是变了个人般,早已没有以前那种浮夸,浑身散着一股清浅的沉稳。
在得知这种真相后,面上也无半点波澜,遇上这种事,就是他们也无法做出她这般镇定自若,面上清风。
她平淡的表现,不知觉的让他们寒发直竖。
“西沧国已灭,梵音,我已不再是什么公主……”墨台靖容淡淡地笑道。
此话方落,墨台靖容,万俟兮,梵音等面上皆是变色。
墨台靖容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道:“我一介女流,复国这种使命,请恕我无法背负。梵音千里寻来,想必为的便是这个。”这种狗血剧情,也愧得会出现在她的身上。“事情一次说清,我便不再是墨台家的人,此后,我会彻底的脱离墨台家,如此一来,万俟王……”转身看向万俟兮。
万俟兮面色一沉,看着她。
“既然我不是墨台家一份子,我与你之间的婚事也能作数了。皇上赐婚的是墨台四小姐,而墨台家,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叫做墨台靖容人。”从这一刻起,她只是邱桑容。
万俟兮眯起了眼,对她的话很是不满。
邱桑容也不管他反应如何,今日来,她不过是好好的跟他们说清楚。她既不是墨台靖容,那么,就彻底的撇清关系,说开了,她就再也无法接受墨台家。
原以为,自己可以找到一个温暖的家,可谁知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欺骗。
与她有婚约的是大仇敌,表面疼爱她有加的家人,处处防着她变强大,甚至是生了杀她的心,周围处处是危机四伏。
而这些,全与真正的她无半点关系,她不过是半路被拉下水的祸源。
“靖容,你想要做什么?”墨台秋赫沉下脸,微喝了一句。
邱桑容温淡一笑,“墨台大人,从此刻起,我便不再是墨台靖容。”
不等人回话,又转目看向梵音,“听说,你是西沧国的国师,地位仅在皇上之下,我一个小小的公主,不值得你大费周章。而你带上我这个草包公主复国,实在是不切实际。梵音,且不说能不能复国,我只想知道西沧复国后,要将我摆在何种地位?是女皇?还是公主?”
梵音蓦地看着她,久久不能语。
“在你们这里,没有女皇一说。我不过是一件复仇的工具罢了,梵音,没有我,你们依然能做你们所想做。你们,就将我这个人不曾存在过罢。”邱桑容从容一笑,转身向墨台家众人作揖。
“我很感激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但现在,我已经承受不住你们的‘爱’了。”她的微笑,她的话语,都碜入人心,生生叫他们打了个寒颤。
“想必,现在王爷要是真想杀我,当真是轻而易举的事。”邱桑容看向他,一步步的走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