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女子专注的看着掌教师兄和新夫人手牵着手,缓缓而上的身影,叹了口气,羡慕无比的道:
“这千层台阶何足为惧,倒是掌教师兄对新夫人这一番心意,让人感动……”
白玉阙因为盖着头帕的原因,只能大约看清脚下的一小片台阶,但因为手被那人牵着,竟是从来没有过的安心,这一级一级漫长的没有尽头的白玉台阶,这一刻,似乎缓缓的幻化成整个的世界,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携手前行的世界……
高台之上,最前面是宽阔的大厅,也是今日婚礼举行的地方,通天教主独坐在高位上,其下是看上去精神不佳,但却满脸喜色的金灵圣母,大厅的另一侧,站着前来观礼的数十名阐教众人。
白玉阙跟着闻仲缓缓跨进厅门,便听到通天教主喜不自禁的声音,夹杂着明显的雀跃之色:
“乖徒孙,你们可算上来了。喜娘呢!快开始行礼吧!”
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真正的婚礼即将开始,白玉阙突然莫名的开始紧张起来,与闻仲相牵的那只手,也开始慢慢的渗出了汗水。
正在此时,耳边却蓦地传来闻仲低低的轻语:“小妖怪,别怕,有我在。”
淡淡的语气,却带着安定人心的无形的力量,白玉阙觉得,这一刻,就是天塌下来,这人也会力挽狂澜,为自己撑起一片安宁的晴空……她的心,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
二人身后,白小珏和哪吒皆是一身徐袍,穿的像年画里的小童子一般,一人一边,各捧着一小篮子花瓣,扬起小手欢快的洒向半空中。
接下来的仪式,白玉阙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按照喜娘的提示,跟着闻仲,一步步的完成便是了。
复杂的仪式终于结束了,白玉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被喜娘搀扶着进了后堂。由闻仲宣布,喜宴开始。
安静的喜堂内,喜娘和几个女弟子收拾妥当,便轻轻的退了出去。
白玉阙百无聊赖的坐在红色的喜床上,凝神听了一会,知道四周已经无人,被盖头憋得气闷了好久的她立刻伸手,想要扯下那片碍事的红布。
可是,手刚触到那方柔软,她却蓦地又犹豫了起来——喜娘曾告诉过自己,大婚之夜,新娘的盖头只能由夫君亲自掀开,否则,便会一生不吉利。
即使知道这种事情很没根据,可是,纠结了许久,白玉阙到底还是悄悄的放下了手,即使一丝一毫的风险,她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伴随着淡淡的酒香,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缓缓向着这边移来,白玉阙心底一颤,双手情不自禁的抓紧了喜服的衣角。
脚步声越来越近,视线里缓缓的出现一截红色的喜服下摆,随即,盖头被轻轻的掀开,白玉阙情不自禁的抬头,正正对上一双早已镌刻在心底的幽深双眸。
闻仲浅笑:“闷坏了吧?”
白玉阙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随即将头凑近闻仲,蟹一般四处嗅了嗅,皱眉道:“你喝酒了?”
闻仲无奈浅笑:“师祖适才带着几个师兄弟们起哄,我便少饮了两杯。”
白玉阙不满道:“通天前辈真是胡闹,哪有坑自己人的!”
半响,却没有听到应话,白玉阙奇怪的抬头,便见闻仲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向来冷清的双眸里,似乎多了一些火热的东西,直烧得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白玉阙的心,瞬间“咚咚咚”擂鼓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
她刚掩饰的低下头去,下巴却蓦地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抬起,耳边听得闻仲低哑的声音道:
“小妖怪,你今日——很美。”
白玉阙的小脸,一瞬间红成了胭脂,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什么,饶是闻仲耳力过人也没听清,不由得俯身,挑眉轻道:“你刚刚说什么?”
白玉阙略略不自然的别过脸,咳了一声轻轻喉咙,半响,才悄声道:
“咳,我是说——你今日,也很俊美。”
“呵呵……是么?”今日的闻仲,跟以前不大一样……看着闻仲骤然轻笑起来的俊脸,白玉阙迷迷糊糊的想,这貌似是自己第一次见到闻仲真正的开怀之笑吧……
她还在仔细的回忆着这个问题,却蓦地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抱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白玉阙一瞬间惊吓的抬起了头。
闻仲俯身,定定的注视着怀里紧张的女子,她平日里素面朝天,总是一身素净白衣,看上去仿若纯净的山茶花。
而今日,这人却红衣娇艳,略施脂粉,红唇水润小巧,仿若一朵只为自己惊艳绽放的玫瑰,艳丽无双……
只是,唯有那双大眼,还如三年前北邙山上初见时那般,纯碎而清澈,此时,这双眼睛正紧张的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空气中的氛围渐渐暧昧起来……
闻仲轻轻的将怀里的女子横放在铺满红色轻锦的大床上,低头,哑声道:“小妖怪,怕么?”
白玉阙紧张的捏紧了拳头,深深的望进了闻仲幽深的双眸,半响,缓缓笑了开来:“不怕!因为……是你。”
一句话,仿若导火索一般,瞬间点燃了闻仲眼底压抑许久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蓦地奔涌而出!
闻仲的呼吸重重一窒,蓦地伸指一弹,桌子上的红色喜烛便瞬间无声无息的被扑灭了……
遥远的大荒山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