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姐姐,那禅师夸奖你佛法精妙哩。”待众女走出了珈蓝殿,岳瑶上前来,语气十分巴结。
“正是,正是,叶家姐姐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又是状元郎,果然博闻多才,连佛法也这么精通,听说宫里头的贵人也听说过姐姐的才名呢。”那圆脸少女走了过来道,因为刚刚完成法会,众人正沉浸在静悄悄的肃穆气氛里,这少女又是故意高声,引得不少人对侧目望来。
叶姻心中一凛,她不过偷懒睡觉,就莫名其妙地佛法精妙,而且……她望着这位给她拉了一火车仇恨的少女,笑眯眯地问道:“请问妹妹是……”
“哦,我叫林姝。”圆脸少女答道。
“林妹妹好。”叶姻笑了笑。
“叶家姐姐果然是高人。”李嫣忽然快步走了上来,望着叶姻笑盈盈道:“这么着竟也可以的。”语气里颇含讽刺之意,她说了那么一大堆,竟然没得第一,这叶姻根本在偷懒睡觉,却让明理禅师评为悟道,心中未免不服,又是在那圣僧面前,就更加……
“那又怎样?佛法本来就不是那唧唧歪歪之人所能解的。”薛月冷笑道:“明理禅师不是说了?吃饭睡觉便是禅。”与公然勾搭太子的李嫣相比,薛月宁愿谦和低调的叶姻赢,因此见叶姻今晚压了李嫣一头,十分称心。
李嫣“哼”了一声,藐了叶姻一眼道:“我倒是不知道,睡觉也能成禅,那大家都去睡觉好了……”
“明理禅师的高论,你难不成还不信?”薛月撇了撇嘴,道:“或许你觉得哪个不如你不成?”
岳瑶忽然低声道:“叶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大家都是围绕着她吵起来,这位主子却沉默不语。
却见叶姻一脸晦气。尼玛,老娘是观众,观众,睡了一觉就被扔下场的节奏,居然成了竞选中心,这如何是好?忽然心中生出些不妙的预感来,这太子妃之位,不会……
我勒个去,不会吧……
“看,圣僧。”那圆脸少女林姝指着殿门道。
大家一时忘记斗嘴,抬头去看圣僧,见悦众僧一排排有序走出之后,神与明理、明远一起走了出来,陈嬷嬷上前称颂佛号,道:“今日幸得明理禅师开解,让吾等俗众也明了正觉。”
明理禅师微笑道:“不敢,不敢,化众自是有缘人,小檀越里也有许多开解之士。”
陈嬷嬷抿着嘴笑了笑,忽然对明澈福身作礼道:“圣僧金安,老祖宗说,她那主子开光了到还好,晚上睡得越发安妥,想请国师再开恩,给她另外一串开了吧。”说着,恭恭敬敬地奉上一个锦盒。
明澈并未说话,明远把那锦盒接了过来,笑道:“我们不怕其他的,只是这阵子师兄气息不是太好,怕耽误了檀越的事情。”
“没关系,没关系。”陈嬷嬷合十道:“老祖宗说了,她不急。”
明澈微微点了点头
陈嬷嬷这才转过身,对少女们道:“今日讲经完毕,主子们回去静心沉思,多学进益。”见少女们有的低头合十,有的竟仍然痴望不已。皱了皱眉道:“走吧。”说着,当先带路领着众女离去。
“师兄,你说得那禅理可是真的?”待众人离开,明远忽然道:“我怎么感觉那女子其实只是……”
明理微微一笑,掉头对明澈道:“师弟说呢?”
明澈望着众女远去的身影,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与大殿融为一体的景象,以及在无数渴慕眼目里那不屑与冷嘲,不知为甚,忽然心烦意乱,皱了皱眉道:“吾亦不知。”
明远见这神情淡然的师兄,忽然出现不耐烦的波动,不由一怔,却听明理循循劝道:“师弟,佛事亦国事,宫里亦是好意,提起来亦要放下。”
明远恍悟,忙点头道:“就是,就是,这也是为了皇上好。”
“恩。”明澈不知该说什么,只淡淡道了声“是”。
……………………
陈嬷嬷领着少女们回到院子里,看天色已晚,不也再多说,只叮嘱明日早课,便散了,叶姻转身正要回屋,却见那薛月几步跟了过来,道:“叶家妹妹。”
“薛姐姐。”叶姻微微一笑,心道这位可真有精神头,已经很晚了,亲。
“明理禅师夸奖叶妹妹佛法精湛,我想学学哩,不知妹妹平日看得都是什么书?”薛月亲热地拉起叶姻的手。
“哦……还好吧。”叶姻笑道:“不过是金刚经之类吧。”
薛月抿嘴笑道:“我平日里也看得多,只是不太懂,以后也多跟妹妹请教。”
“呵呵,好。”叶姻被薛月笑得毛骨悚然,困意全消,只得答应。
“谢谢妹妹,妹妹为人谦和,正是佛教本色,怪不得明理禅师这样夸赞于你,与那些疯疯癫癫的轻浮人,自然不同。”薛月高声道,轻轻藐着正要进屋的李嫣,其他小姐都停下脚步看戏。
叶姻心中暗叹。
苍天啊,她是观众,观众!
这些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若是能给家族带来利益也罢了,明知毫无裨益,这不无聊吗?她惦记着那单子的事情,没心思跟些小姑娘明争暗斗,好歹哄着薛月走了。
此时已是戊时,叶姻嘱咐了两个丫头几句,进了内室,刚要盥洗歇息,忽见床头上放着一并玉如意,过去打开,见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子时,云水堂。”
难道庆元庆福都是燕王的人?
叶姻心中暗惊,不动声色的躺下,好容易挨到子时,穿上黑色便装起来,揣着那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