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不是还头晕,快回床上歇息吧。”萍儿与庆元一左一右扶着叶姻进了里间,给叶姻脱了鞋子与外袍,盖上被,萍儿性子沉稳,也不问什么,庆元可是有些耐不住,张口道:“主子,娘娘可跟你说了什么?”
叶姻沉默了许久,忽然问道:“庆元,淑妃在宫里头……”
“淑妃娘娘在宫里头并不怎么显眼的,这么位置不是靠宠爱,而只是因为资历老。”庆元知道叶姻想打听情况,一一道来:“倒是她姐姐丽妃娘娘当年宠冠六宫,十分出挑,只是不知什么事得罪了先皇后,生下燕王殿下就疫了,先皇后便把孩子抱到自己膝下抚养,燕王殿下与先太子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与亲姨娘淑妃娘娘起初并不亲近,先皇后与先太子都去了之后,才慢慢熟络起来,这些年来,节日里都会进宫给娘娘请安。”
叶姻撇了撇嘴,心道燕王的经历还有够狗血,亲娘被皇后害死了,皇后又成了自己的养母,可能那个时候太小都不记得了,后来辅佐太子,假装不知道,在太子死后,被淑妃告知真相,才生了不臣之心?
那么,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这位淑妃娘娘了,淑妃的虽然容貌俏丽,在宫里头算不上多美貌,难得她隐忍十多年想给姐姐报仇?抑或根本不是要报仇,而是压抑多年想出人头地当太后?
叶姻想了想去,觉得都有可能,又都不可能,见庆元眸光炯炯地望着她,笑道:“你们别担心,我就是累了,静一会儿子就好了。”
庆元几个听了这话,纷纷退出了内室,萍儿心细,把那药汁碗放在案几上道:“小姐,这药汁还热着,一会儿子记得喝,别凉了。”叶姻点了点头,萍儿这才退出了里间。
叶姻斜靠在迎风枕上,反复思量,忽然觉得自己傻了,与其反复揣测淑妃的动机,还不如想着如何度过眼前的危机,淑妃心狠手辣,自己又被她逼着吃了毒药,若是一个不好,烤叶子妥妥的。
她本来设计好了许多法子,如今因为淑妃的到来,又改了改,不过主要目标不会再改,淑妃有淑妃的打算,自己却不能因为她一个而打破全局,淑妃不是说有一百种法子弄死自己吗?——呵呵,叶姻对着淑妃坐的那张椅子做了个鬼脸,老娘能被你逼着吃了药,自然能想法弄到解药,你不好忽悠,找能忽悠的呗,想到这里,眼前浮现出李卫那双明媚的大眼睛……
叶姻闭上眼,翻了个身,昏昏然里,忽然浮现出太后、淑妃等人的面容,见了这些在宫墙里活下来的深宫动物,不知为甚,让叶姻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们是漂亮光鲜,尊贵体面,却像是祭庙里的雕像,带着一丝死寂的暮气,仿佛一切活泼的,可爱的,有灵性的东西离她们都很遥远,叶姻本性活泼灵动,与这些暮气动物似乎隔着好几个次元。
她烦乱地翻了个身,昨夜刚刚拒绝了明澈,那时候理直气壮,慷慨激昂里带着一丝“你终于爱我,我却真的不爱你了”与“本人终于可以无欲无求成仙得道”的得意,如今却有些……
有些……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伸出手在床榻上挠了又挠,挠了又挠……
第二日清晨起来,萍儿刚服侍叶姻盥洗完,庆元从外面提这个锦盒道:“小姐,这是给各位小主的装饰之物,今日只能用这盒子里的东西,其他一概不得擅用。”
“哦?”叶姻笑了笑,走过来去打开锦盒,见里面放置一只凤凰金钗,两块碧玉簪,宫花若干,下面则是披肩两幅、上裳两件,裙子三件,“是任选?”叶姻问道。这一次与上次不同,上次避让,这一次却志在必得,因此叶姻要问个仔细。
“是的,主子,”庆元在宫里头时日长,唯恐叶姻不懂,忙解释道:“三从四德,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主子,这是考校妇容呢。”
“我知道的。”叶姻笑了笑,翻开那些饰物,抚摸着下巴道:“你说这要弄个什么样的好呢?”
庆元抿了抿嘴道:“其他奴婢不知道,可我知道太后娘娘喜欢喜庆些的。”
叶姻点了点头,忖度半晌,道:“中规中矩。”
萍儿与庆元对望一眼,没有说话,隋氏在旁道:“小姐,若是中规中矩,岂非让别人抢了你的风头?”
叶姻挠了挠头道:“出风头风险比较大,何况再怎样出,肯定不如哪一位。”说着,向东边努了努嘴。
几个人听了这话,会心一笑,听叶姻又道:“既然在这方面抢不了先去,就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吧,中规中矩无论如何出不了大错,时辰不多了,先扮起来,我再想想。”
几个人等叶姻这么一说,只得先给叶姻打扮,梳了个闺阁里流行的双环式,两边堑了碧玉簪,挑了个紫色圆领云锦衣,□则穿了一件水墨色的百褶裙,等打扮起来,萍儿皱了皱眉道:“小姐,不够喜庆。”
叶姻在镜子里端详,也觉得有些黯了,想了想,问庆元道:“庆元,太后娘娘可有什么嗜好好?”
庆元认真想了想,道:“太后娘娘礼佛十分虔诚,喜欢簪花,在打扮上虽然喜欢富丽,却不喜欢太多金银雕琢。”
叶姻“嗯”了一声,在那锦盒里扒拉了半晌,见剩下的不过是金凤钗,还有几件衣服,虽然风格不同,可穿在自己身上应该是一样,若是想胜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