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似这样的武林秘籍,人们若是争夺起来,江湖上定然是血雨腥风,如果真是那样,还不如就叫他就此埋没。”
李谦点点头,道:“陆少侠和我家主人想的一样,他连我也不曾告知,如何会告诉沙吾提呢?我虽知道书在大漠,却也并不知道具体在哪?因为十年前沙吾提没有杀了主人,所以主人也就没杀他。想不到沙吾提一想到武圣的仇不能得报,圣书也寻不回来,就要自杀,主人怕他寻死,便和他说,给你十年期限,你武功大成之后如果打赢了我,就把圣书归还。
总算沙吾提看到一点希望,自此后回去苦练武功,但他此次输给我教主人却心有不甘,回去后便把圣书的秘密告诉了海都,海都又派遣军队来抓我主仆二人,好在打败沙吾提之后,主人也算心愿了却,便连夜离开了大漠。不过这些年沙吾提和海都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我们的下落。
主人回中原的路上遇到了许多因战乱受伤的兵士和流离失所之人,有蒙古人、有汉人、花剌子模人、维吾尔人等等,不管是什么民族,也不管之前他们做过什么,只要一息尚存,主人就不惜损耗内力相救,其中有个外国商人还给了主人大笔的银两。那个时候当兵的如果受了重伤,多半都是丢到荒野中,让他们自生自灭,有些人感念主人恩德,也是因为厌倦了打仗,便都跟着主人一起回中原躲避战祸。他们对我家主人都是无比的忠心,一直留在庄内。”
陆崖道:“沐前辈所救的就是庄里的那些断手断脚的大汉吗?”
李谦点点头道:“不错,等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回到顺天之时,我已经年过半百,距我主仆离开中原已经十六年啦,这里早已经改天换地,大宋已亡。从南到北完全是忽必烈的疆土,这时主人又想起报仇之事,却得知张弘范已死,如今的抽刀断血则是少年有为的张珪,而那个太真道人也早已不知所踪。
主人慨叹人世沧桑,自己竟这样空渡半生,之前为了名利和仇恨奔波劳苦,而后终日活在悔恨之中,十六年不过弹指一挥,他也再不去想报仇之事。因为主人所带银两颇多。故此他便离开顺天在此杳无人烟之地。置下了这个山庄。为了纪念死去的艾米。还建了一座大庙,并按照艾米的样子铸造了玉观音像,他每日焚香祷告,盼望与艾米在地下重聚。也盼望着沙吾提早日到来把他杀死。只是他抑郁成结,竟未能等到这一天,便先一步追随爱妻而去了。”说罢掩面而泣。
在场众人尽皆扼腕,都为这样一位武学宗师深深惋惜。
陆崖道:“虽说沐前辈之后一直活在懊悔之中,但他终归救了那许多人,如此说来沐前辈堪称一代大侠了!”
火云道:“不错,前辈死得其所,当属善终。老人家,不必太难过了。”
沐春风见李谦泣不成声。便也哭着道:“直到前几天,沙吾提的人竟找到这来,还派人送来书信,说今晚要来替大汗讨回圣书,想必是他利用可汗的名义寻找圣书。广派探子,终于查到我们的藏身之地,故此我们不得已才躲避起来。”
陆崖拍案叫绝,似猛然醒悟,道:“沐前辈想得周详啊。”
若水问道:“此话怎讲?”
陆崖道:“试想,沙吾提看到那尊观音像会怎么样?他定然不敢亵渎,也就查不出观音像后面的地道了,如此就可以保住沐庄主的性命。”
沐春风道:“这我倒不曾想到,或许真是这样吧,爹爹他一早就给我找了退路,但是躲得了一时,终难躲一辈子。”
陆崖道:“不如这样,你们和我一起走吧……”
话没说完,火云道:“陆崖,别胡说,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办。”
张道真也道:“我知道陆崖的意思,但是此事关系重大,岛上的事不必叫外人知晓。”
陆崖虽然知道忠义岛的存在是个大秘密,但是若叫沐春风留在这里却难以放心.
李谦久经江湖,已经猜到其中关键,便道:“陆少侠的恩情,我们记下了,沙吾提来此不过是为了圣书,我们主仆去别处便好了,何必劳烦各位呢?”
陆崖想了想,执意道:“你们主仆二人跟随我去盘龙岭暂避也好,庄内其他人就地遣散,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盘龙岭山势崎岖,倒也是个避难的好去处,火云等人也就不再反对。沐春风也当即应允。陆崖猜沙吾提定然不会走远,也不敢连夜出庄,便定下脱身妙策,希望可以蒙混过关,最后陆崖道:“沐庄主能否脱险,我看关键还在那尊观音像上。”
当晚众人将马匹从密道偷偷运到山上,数百人一起动手,偷偷在山林中开了一条小路,预备明日脱身之用,除了金银细软、兵器等必须之物其他东西一概舍弃,又在庄内做了布置,只等明日引沙吾提中计,但是能否奏效,陆崖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清晨,云收雨散,火云要去嵩山送信,张道真和秦万东则要回到故乡,故此此番去忠义岛的只剩下陆崖兄弟三人,陆崖将火云等人送出里许,这才与众人一一洒泪而别,均有不舍之意。陆崖叫火云几人先行离开,也是为了引开沙吾提的耳目,等陆崖回来的时候猛然间见沙吾提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上坐着,沙吾提不希望更多人知道圣书的事,而且这个人心高气傲,虽然明知道陆崖等人厉害,也不带弟子,依然孤身前来。陆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