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就见宝玉急火火跑来。老太太乐呵呵叫到跟前问话:“可是刚从学里跑回来?谁跟着你的,也不劝着些,仔细闭了汗。”又说:“你林兄弟刚才还说,他尚年幼,要让你陪着去拜访些长辈。那些人都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你们两个也多学些经济仕途的,待两年好下场。”

柳哥儿笑眯眯的点头,像等着夸奖一样看着宝玉。

宝玉一点头,略带敷衍的说:“林兄弟不要客气,有什么事只管说话。”接着一脸急色的对黛玉说:“怎么听说妹妹要走,怎么回事?好妹妹别走,我知道自己是个愚笨的总惹妹妹生气,打我骂我都甘愿,只要别走!”

柳哥儿瞬间黑了脸。林家那几个立着等话的婆子低着头一脸崩溃的表情,怎么还是我们柳哥儿求着你了?明明是帮你引桥铺路呢!我们姑娘不过是你家姑太太的女儿,哪里有资格打你骂你?怎么说话好像是小夫妻吵架一样,这幸亏是年纪小的至亲。说话也太不讲究!

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宝玉做过的是比这夸张的多了去了。

黛玉端坐着垂下眼眸理帕子,见老太太一声不吭,微微一笑,果然是这样!

正色对宝玉说:“表哥这话说错了,先不提男女之别,单论长幼有序,我这个当妹妹的也断没有打骂哥哥的理,这话说出去我也不用要脸面了。再说回来,这里本不是我们的家,是外祖母怜我们姐弟年幼父母又不在身边,才接来府里。柳哥儿是我林家嫡长子,本就该拜宗祠,也是因着年幼之前才从简了而已,现在懂事了再不能敷衍着过。我是长女,也不能留弟弟一人在家,所以,所以于情于理也该出去,兄弟姐妹自小一处长大自是不舍,只以后多串门子就是了,左右离得不远。”

这一大篇话宝玉通没听见,表哥二字就把他叫痴了,“姑娘真的是长大了,竟这样无情,都正经论起辈分来了。从姑娘来了我对姑娘的心比着对家里各位姐姐妹妹不差,有什么好玩的总想着姑娘就怕姑娘离家远住不惯,知道姑娘被身边人拘着不自在,处处小心时时在意就怕姑娘因着我受气,谁承想竟是得了这样的结果。”说话间只豆大的眼泪珠子顺着脸留下来,目光发直,竟是有些走火入魔的模样。

老太太看着宝玉的模样恨不得捶他,“你这个孽障东西,是真真要了我的老命才算完啊!”又呵斥鸳鸯,“还不快给你们二爷捶捶,小心不要迷了心窍。”又安抚,“你妹妹和兄弟不走,就到隔壁的宅子,你就是见天过去也是使得的。”又是给黛玉使眼色。

黛玉心里恨得不行,这个宝玉怎么好说歹说就是不通呢!什么通灵,简直就是个芋头!可也无法,只能给宝玉赔不是,“好哥哥我错了,哪里是跟宝哥哥生分,实在是一时口误而已,再不会提表哥二字的。”

王熙凤上去推宝玉一下,“看看你妹妹都赔不是了,你舍得她一直蹲着,还不快去扶起来。”

宝玉又反应过来,盯着黛玉问:“妹妹不会舍了我?以后也不会?”

黛玉苦笑一下,点点头也不说话。

宝玉见她点头,重又笑起来,不好意思的摇摇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作证。”又看王熙凤,“凤姐姐也作证。”

王熙凤笑得直弯腰,“好好,我作证。看看宝兄弟,还是小孩子的脾性,羞羞,哭了又笑小狗撒尿!”

迎春等众位小姑娘轻‘呸’一声,以帕掩面。


状态提示: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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