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便是吃饭喝水也堵不住她喷涌而出的演讲口才,王氏就是这种人才。
安宁娘被王氏霹雳巴拉不停歇的“问候”轰炸的头晕脑胀,不过还是尽量保持清醒的在家庭住址个人收入等方面做了谨慎再谨慎的回答。比如她避重就轻的说自己暂时租了个小屋子住着,具体地址在哪儿却没有讲;比如她说肉夹馍价格贵本钱也高,买的人也不算多,生意不温不火——两人说话的当口还有生意上门,安宁娘着实说不出生意惨淡的谎言,只能说是能勉强养活她和雪儿。
不过也亏得王氏的表演太过火,使得一些顾客明明走近,可见王氏站在摊子前口水狂喷,便打消了购买的念头,无形中为安宁娘口中的生意不温不火做了完美的假证。
王氏是谁啊,那是别人家的母鸡飞到自己家院子里都要拔掉几根鸡毛的主儿,安宁娘生意温不温火不火关她甚事,今日没赚到钱又有什么关系。王氏开口便是这个肉夹馍饼子不错,卤豆腐块儿虽然填饱肚子方面差点,不过聊胜于无,都让她拿回去孝敬父母吧。
要不是约定到回乡的时辰马上到了,同乡的小媳妇找她来了,王氏就要将安宁娘装卤肉和汤的木桶都要回了家给地里辛勤劳作的父亲哥哥们当饭盒当洗脚桶了,不过到底是借着东西多不好拿将安宁娘装刀具调味品的竹篮子讨了去。
王氏捧着沉甸甸的竹篮子扭着蟒蛇腰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一片树叶打着旋落在了安宁娘已经空空如也的摊子上,越发显得如同蝗虫过境般损失惨重,而安宁娘一脸呆滞不敢相信的神情落在旁观者眼中,就是一个被娘家嫂子敲诈勒索后哀怨伤心的可怜女子的形象。
“哎,算了,就当今日提前打烊,早下班早回去休息。”安宁娘无可奈何的叹息。摊上这般没皮没脸的极品亲戚,安宁娘除了叹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反应。
“宁娘,我今日总算知道你为甚有娘家不回了,有这样一个嫂子。真是难为你了。”张大家的一脸同情,说出了所有旁观者的心声。
这个嫂嫂下手又黑又狠,那可是七八张饼子啊,被她大手一挥就都卷走。安宁娘这一天算是白干了。
“今日损失不小吧,看你心情不好,今天就先回家休息吧,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想多了只能伤心伤身,别人日子照过不误。难过的还是你自己。”张大家的在一旁劝慰。
“哎。”安宁娘低落地摇摇头。她不是心疼被打劫的肉夹馍。也不是在伤心。她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王氏的出现是一个坏兆头,会带来许多麻烦。
张大家的误解了安宁娘的表情,以为她是为没赚到银钱不开心。便出主意说:“要不,你可以烙些饼子跟我一同去夜市卖,咱清风镇的夜市是附近几个县城最热闹的。”
安宁娘还是摇头,“嫂子,夜市我是去不得的,我不放心将安雪独自留在家里。”
“也是,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确不方便,瞧我,竟瞎出主意。”
“嫂子也是为我好。宁娘知道的。”
心情低落地告别了张大家的,安宁娘挑着只剩下一些绿豆水的木桶回了家。
心烦意乱的安宁娘干脆将藏在床底下的钱袋子都翻了出来,将钱统统倒在床上,挨个挨串的数,两个十两重的银锭。一个五两重的银锭,和五两散银,四贯铜钱和一把铜子,拢共三十两银子并四贯钱。
今日同王氏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王氏的贪婪无耻已可见一斑,如果被她盯住了,无疑是吸血虫上身,以后自己的这些银钱可就要长了腿的往出跑,她要用何种法子才能做到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呢。
王氏戏剧化地短暂出现又闪电退场,给安宁娘的生活带来了一层淡淡的恐慌和阴霾,不过生活还在继续。
小院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院子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盗窃案件,孙志刚等一帮衙役跟着袁捕快奔波了三天也毫无结果,一时间,状元巷子的居民人人自危。
安宁娘也赶着潮流,将钱袋子藏到了随身空间里,这样钱在人在,人亡钱亡。(鱼鱼:我的女主是太爱钱了呢还是太不值钱了呢!!口胡!)
都说天灾人祸人祸天灾,刚闹完人祸,天灾又来凑热闹。
据秀才年资说,今年的夏季的气温攀升的尤其快,雨水也相对前些年少了许多,隐约有了些干旱灾年的苗头,假如再拖上十天半个月不下雨的话,那便不是苗头,而是事实了。
安宁娘一没田地二从没下过地对农活一点不懂,对秀才娘子的焦虑不是非常理解,却也能感受到清风镇日趋紧张的氛围。
首先,同吃有关的一切东西的价格都悄无声息地在涨价,可是米面粮油铺子里仍旧生意火爆。安宁娘虽有随身空间傍身不愁无肉无粮,不过还是随大流地咬牙高价买了些米面囤积,以防万一。
再有,镇上居民的笑脸渐渐的消失,张大家的说夜市也萧条地几乎开不起来,人们都将钱袋子捂紧了,愁闷与恐慌的神色慢慢地感染着周围所有的人。
最跟安宁娘母女一家息息相关的变化是:本来就属于比较奢侈的吃食——肉夹馍的销量明显的下降,卤豆腐干也卖得慢了。同理,安宁娘家的收入变少了。
天气燥热,吴师傅晚上就寝时贪凉未关窗子吹了半宿夜风,着了凉,女工学堂休业一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安雪却不太满意,她前日因为誊花样子得了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