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虽然已近入冬,但今晚的月亮却是出奇的圆。司徒敬迈着步子慢慢的往延平寝宫内的一座清静小院走去,那里是延平小时候念书习字的地方,长大了以后延平仍旧是在这里闲时弹琴画画,司徒敬以前去过几次,里面环境清雅安静,修葺得颇有江南园林风格,在这巍巍皇城之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驸马爷你可来啦。”如画早已候在院门处,见司徒敬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恩。”司徒敬对如画点点头轻轻应了声。
“快进去吧,公主已经在里面了。”如画领着司徒敬往里走,边走边说,“驸马爷怎么来得这般迟,菜都要凉了。”
“处理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就这个时候了。”听出如画言语中的埋怨,司徒敬解释道。
“哎,驸马爷一会儿可要给公主赔个不是,公主可是一早就来了,等了这么半天呢。”
司徒敬一愣,延平一早就来了?
“到了。”
司徒敬发呆的当口如画已经领着她到了院内的花园内,里面摆着一桌酒菜,延平已经端坐其中。
“这菜都凉了,公主,我去把菜热一下。”如画让一旁候着的两个宫女将桌上的菜一一撤下。
“不好意思,处理事情来迟了。”待如画带着两个丫鬟端着菜走了,司徒敬才对延平说道。
“无碍,驸马也是为国事操劳。”延平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再也不发一言,一时间两人之间只剩下沉默。
“哦,对了。”司徒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延平,“你看看这个。”
延平疑惑的接过信,抬眼看向司徒敬似乎是在问里面是什么。
“这是关曲将军写给我的信。”司徒敬解释道,“西北军营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
延平取出信看完之后把信往桌上一放,脸上隐隐有怒气,“信里说的可是真的?”
“据我了解,关曲将军信中所言句句属实。”司徒敬一脸凝重的说道。
“这个关杰当真是胆大妄为之极!”延平皱着眉,“他一个小小的郎官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当真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你也莫动气,我已经派人去打探西北边关的情况了。”司徒敬本打算一回宫就立马去找延平商量西北军营的事,但是她转念一想还是先派人摸清楚西北边关的情况再做打算。
“前些日子才给西北拨了军饷,这岂不是喂给了白眼狼!”延平只觉得头痛,原本以为只有个李保国,现在又多出个关杰,若不是顾忌到西北军营镇守着与北疆的边界,又岂容这些鼠辈张狂!
“这封信也是军饷送到过后才送到我手里的。”司徒敬见延平一脸的不快,“一个关杰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只要把西北的情况摸清楚了,便好办得多,李保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还没有消息,可能也还在查那批兵器的来源。”延平看了司徒敬一眼,“听说康仁广把她夫人接到长安城来了?”
“公主倒是消息灵通。”司徒敬对于延平知道这个消息并不感到吃惊,“据说是怀了身孕到长安城养胎来了,说起来我以前去西北军营视察的时候,康文豪和关杰似乎时常走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康文豪和西北军营的事情有关?”延平暗自吃惊,“看来父皇把他调离西北并不是随意之举。”
“康文豪这个人城府极深,回长安这么久既没有依附李保国也没有依附四皇子,看来…”司徒敬看见如画她们从新端着饭菜上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公主和驸马慢用,奴婢们就先下去了。”如画在刚进门到时候瞧见延平和司徒敬似乎相谈甚欢,心里只觉得自己真是冰雪聪明,重新上了菜便急急忙忙把旁边伺候的两个宫女也带了下去,好让延平和司徒敬二人可以独处。
延平哪里看不出如画的心思,只是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空跟她计较,所以也便由着她折腾了。
“先吃点东西吧。”司徒敬看着满桌的佳肴也不禁食指大动,要知道她为了处理这堆事情可是从早上开始就没吃饭,她给自己和延平斟满酒,看延平仍是皱着眉头,“吃东西吧,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要太过忧心。”
延平拿起筷子却又觉得有点没胃口,她放下筷子,道:“你吃吧,我还不饿。”
“今天鸡汤喝得太多了?”这句话刚说完司徒敬便惊觉自己的失语,连忙放下筷子说道,“我不是有意偷听你和钱大人说话的…我今早出来刚巧碰到钱大人…”
延平看着司徒敬一脸窘迫的解释着,不知怎么竟有些想笑,“钱大人母亲熬的鸡汤确实美味,本宫真该给驸马留一碗,好让驸马也饱饱口福才好。”
“那是钱大人母亲对公主你的一番心意,公主的美意司徒敬心领了。”司徒敬实在觉得自己像个懵懂少年犯了错误一般对着延平支支吾吾的解释的样子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况且看延平一脸回味的表情心里更不是滋味,索性不再解释自己埋头大吃起来。
“都要入冬了,今天的月亮怎么这般圆?”
司徒敬喝了一口酒,抬眼看了下月亮,“是啊,挺圆的。”
“司徒敬,你当初为何学武?”不知怎么的,延平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为了强身健体啊。”司徒敬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真的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延平盯着司徒敬反问道。
听出延平语气里的认真,司徒敬一愣,放下筷子,给自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