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玛望着四仰八叉躺在自己面前的黑豹子,一时呆愣起来。
动物是不会轻易将它们的腹部示人的,因为那里是它们最脆弱的地方,可,这只黑豹子是警惕性太差了吗?
要说不应该啊,否则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大草原上,它早死个十回百回的了。
那么,是它对自己太信任了?
可,才接触了两天,它的信任感从何而来?
正当鲁达玛一头雾水胡乱琢磨的时候,黑豹子有意见了。
它用后背蹭着地面,将头向鲁达玛靠近,去拱她的腿,喉咙里发出长长的“呜咽”声,有力的大尾巴圈着鲁达玛的手臂,来回的晃悠,眼神透着那么的期翼。
面对会打滚卖萌的黑豹子,鲁达玛完败。
她开始怀疑,面前这个大家伙真的是一头货真价实的豹子?不是得了巨人症,呃……不,是得了巨猫症的变异家猫?也不对,有时候它更像狗。
鲁达玛一边认命的帮黑豹子抓肚皮、挠下巴,一边胡乱琢磨。
觉得黑豹子睡沉了,鲁达玛试探着停下手。
立刻的,黑豹子就半眯着睁开了一只眼睛,好在,它只是看了一眼鲁达玛,便一个侧身,将大脑袋埋进一双前肢里,攒了个团儿睡去。
鲁达玛轻轻抓了下它的后脖梗。书上说:人如果睡觉时很自然得将自己团起来,呈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是一种极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不知道对大型猫科生物是否适用,反正,鲁达玛是套用在黑豹子的身上了。
“安心睡吧,我守着你。”鲁达玛又捋了两下黑豹子的背,老母鸡似的絮叨完了,才想起自己要做一双鞋来着。
在巨蟒的残骸中扒拉出几块皮子。
皮子未经过处理,又被毒辣的日头晒了半日,许多都已经卷曲僵硬了。
鲁达玛将皮子在地上摊开,抓了些土混着草木灰不停的在蟒皮上打磨,没有水,只好用这种土办法来清理掉皮子上面残留的血迹和粘连的一些碎肉。
如今这个时候,鲁达玛特别感激自己考古学家的父母,闲时无聊也会翻看一下他们那些对于她来说稀奇古怪的书籍。
这皮子的处理,她印象中在哪本书中看到过,说是,很久远的时候,人们草灰水把晒干的皮子“烧”熟,也就是所谓的鞣制,使皮子结实柔韧耐用。
鲁达玛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也没深究,反正觉得有趣就记住了,谁成想竟然有用到的一天。
那不靠谱的学者爹妈这会儿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自己?发现自己失踪了没有?鲁达玛扯着唇角暗淡一笑,他们这会儿应该在哪一个倒霉鬼的墓穴里吧,记得他们走的时候说要去考察一个什么汉朝的古墓来着。
工作起来连饭都能忘了吃的两个人,怎么会想起自己这个倒霉孩子呢。可是,她想他们了,很想很想,从未这么想过。
鲁达玛攥了下胸前的水晶吊坠,抬手臂将眼中的泪水一抹,似是抹掉了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丝伤感和落寞。
既来之则安之吧,她要努力活下去。
这一点鲁达玛倒是很像她那对“不靠谱”的爹妈,随遇而安,总能找到一些乐趣和希望。
将皮子打磨干净,鲁达玛用骨刀挖了个浅坑,一层草木灰一层蟒皮的码放好。
浅石槽里的水她是不舍得用的,本就不多,当然要留着喝了,只待明天一早多收集些露水倒入浅坑中,再来熟皮子了。
蟒皮有不少大块的,想来,做件衣服也是有戏的。
说到做衣服,不能没有针啊。远古人都用什么来着?石针、骨针。
回忆着自书籍中看到的骨针样子,鲁达玛开始照猫画虎。
可是,这个世界的物种普遍过大,根本无法从现有的兽骨中找到可以做为打磨骨针的基础材料,鲁达玛自认为没有“铁杵磨成针”的精神,那样只会让她“神经”。
没有合适的骨头,鲁达玛却也找到了替代品——巨蟒的牙齿。
虽说带着些弧度,像是外科手术用针。不过,鲁达玛还是很满意的,她对着蟒牙的根部敲敲打打了一番,使其更顺溜。
只是,如何给“针”打眼儿,难住了鲁达玛。
蟒牙太坚硬,即使她以牙“攻”牙,也没能成功。
鲁达玛决定变通一下,做“针”不成,可以改成“锥子”啊,弯钩型的锥子,嗯,不错,这个粗细大小也更像是锥子。
将蟒牙锥子收好,鲁达玛觉得,她今天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