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越来越小,当鲁达玛的蛮荒历记到夏季二百三十七天的时候,这场旷日持久的大雨终于停了。
当乌云散尽,树梢间闪现第一抹阳光的时候,鲁达玛觉得她看到了天使在微笑。
只是待洪水退去还要些时日。鲁达玛和夜还是只能猫在山洞中。
而这些日子,她和夜赖以生存的食人鱼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
哪里去了?
鲁达玛这个好奇宝宝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串问号。
食人鱼没有了,鲁达玛和夜又开始面临饿肚子的问题。
好在经历了两次断粮的情况,鲁达玛留了个小心眼儿,每次多捕了鱼,她都养在了大木桶里。数量不少,除去它们饿肚子时候自相残杀耗损的数量,应该能让他们扛个五、六天,那时候洪水就算没有尽退,也应该可以外出了吧。
当天空再也不下一滴雨的时候,鲁达玛发现,他们的问题又来了。
没有食物,可以吃树皮,可是没有了水怎么办?
下雨的时候他们可以喝雨水,这个世界的空气干净,雨水也澄澈的没有污染,只消煮沸就可饮用。
然而现在,雨水没有了,眼前只有污浊的漂着浮尸的洪水。不用显微镜,鲁达玛用脚指头都能想象到,此时的水里一定有许多带着病原体的孑孓、血吸虫……
光是想想,鲁达玛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要是把这些东西喝进肚子里……
呃……
鲁达玛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想办法。
鲁达玛坐在火盆边,拄着下巴,一脸愁容。
此时,夜正自外面打了洪水进来,准备烧热了喝。
看着夜如此自然的动作,想来,他以前每到这时个喝的都是这样的水吧。他也健康的活了这些年,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喝?
想了想,鲁达玛又将这个念头否定了。首先,自己没有夜那样强壮的身体与肠胃;再者,夜应该已经对这些有一定的抗体,毕竟没有遇到自己之前,他是吃生肉,喝生水的。而自己从小吃的喝的都是经过加工的,可以说经过层层消毒,所以肠胃根本不可能适应。
那么,有什么办法呢?
火盆上架着的电壳锅里,水已经烧开,正“咕嘟咕嘟”翻滚着水花,蒸汽如薄雾一般弥漫在半空。
鲁达玛突然眸子一亮,她有主意了。
她要做个简易的蒸馏器。
在洞里找了半天,发现,能和龟壳锅大小配套的也只有他们当桌子用的圆木墩子了。她对着夜连说再比划,外加画图,让他帮自己将这个粗大的木墩子中心挖空,底部挖成一个类似倒扣着的漏斗,上面盖上木板,这样就成了一个怪异的木桶。
夜很聪明,理解力好,再加上手也巧,很快,鲁达玛要的“蒸馏器”就完成了。他好奇的望着鲁达玛,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鲁达玛指挥着他将这个怪异的木桶架在龟壳锅上。
这样,水蒸汽顺着如漏斗的底部飘进空心的木桶中,遇冷便凝结成水,留在了木桶中。
这样反复蒸馏两次,鲁达玛才敢放心的喝。
虽说麻烦,但是,求个平安无事,不是吗?在这样条件恶劣、缺医少药的地方,能避免生病是最好不过了,谁也不想跟自己的小命儿过不去,不是?
有了这个“蒸馏器”,夜又变成了好奇宝宝。
他时不常的就要掀开木头盖子看一看,这烟是怎么变成水的,被烫了几次也不长记性。后来,他索性,将盖子打开,不再盖上。
想当然尔,蒸汽都飞了,没有水滴凝结了。
夜感到很奇怪,他朝着鲁达玛眨巴眼睛。
鲁达玛抽了抽眼角,给他脑门儿一个爆栗,然后,给他讲为什么。
夜听过,应该是理解。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木头盖子又盖了回去。随后转身对着鲁达玛傻乐。
鲁达玛伸手揪他的耳朵。
这之后,食人鱼被他们吃光了,洪水还没有退去,夜每天除了喝些水,就变成大猫团着睡觉。鲁达玛没他这本事儿,吃了两天树皮。青青涩涩的味道,不太难吃,就是木头渣滓刮嗓子,鲁达玛安慰自己,全当嚼甘蔗了。
夜发现她嚼着什么东西,还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凑过脑袋来闻了闻。然后就很生气的窜出洞去。
弄得鲁达玛一脸莫名其妙。等想起来追出去的时候,夜已然消失在了茫茫洪水中。鲁达玛开始担心了。夜像绝大多数猫科动物一样,是不喜欢涉水的,这样会弄湿它们漂亮的毛皮,令它们感到很不舒服。
而且,难保这个森林中没有其它如暗河口那样的洞,万一漩涡将夜吸了进去怎么办?再有,他们这里是看不到食人鱼了,可别的地方呢?
越想鲁达玛就越担心,她站在洞口的平台上,望着远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鲁达玛觉得她自己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呸呸!又胡想。鲁达玛给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
再抬眼时,就看到一个小黑影在露出水面的树冠上跳跃,不时的还会踩空掉进水里。但是很快的,黑影就会从水中快速的游到树上去。
渐渐离得近了,鲁达玛看清楚,那是夜,他的嘴里似乎叼着一枝大树杈子。
越是靠近他们居住的山洞,树木就越稀疏,最后,夜干脆跃入水中游过来。
以前夜下水都是人的形态,偶尔以豹子形态下水,也都是潜水,爬两下就能上来的。鲁达玛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