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
一声凄惨的哀嚎响彻山林。
随后,一头浑身沾满动物粪便的花斑豹子自臭烘烘的陷中窜了上来,一阵风般奔向附近的小溪,几只“嗡嗡”怪叫的大苍蝇没头没脑的的转了两圈后,便追着气味疭了过去。
待一切平静,一个娇小的黑色身影自一棵高大的松香树上灵巧的轻跃下来,未发出任何响声。
落地后,黑色的小身影变化成了一个娇小的十六岁女孩子的样貌,她纵着鼻子嗅了嗅,皱眉。
“真臭!”
小声的嘀咕罢,还抬起小手装模作样扇了扇风。随后,望向花斑豹子落荒而逃的方向,“不是你的不要惦记……”
一双灵动的暗紫色眸子中闪现的得意之色毫不遮掩的显露出来。
害花斑豹子落入粪池陷井的始作俑者,除了她,不作他想。
夏小妞甩了甩身后灵活的长尾巴,抖了抖头顶上的小圆耳朵。自那年她可以自由的在人形态与豹形态切换后,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季节又交替转换了八次。老妈说,她已经十八岁了。但是,她在化成人形后,仍然无法将象征豹子的尾巴和毛茸茸的小圆耳朵收回去。
夏小妞耸耸肩膀,收不收得回去无所谓啦,反正这个样子她已经习惯。
折几根树杈子,再薅两把草叶子,重新将她的粪池陷井修理好。
夏小妞自身上的兽皮背包中抓了一撮白色的毛放于陷井上,又洒上些浮土。这白毛是她从雪的身上薅下来的。带着雪的气味的毛发放到到陷井上就会引着交配期求欢的雌性豹人自动跑到陷井附近来蹭背打滚,想当然尔也就会掉下去啦。
呃……
你要问为啥夏小妞要弄这么一个倒霉的陷井?
当然是收拾那些对雪有不良企图的雌性豹人了。
要说夏小妞偷偷干这“坏事”已经做了两个春季了,这是第三个春季。
每到繁衍的季节开始,夏小妞就会瞒着家人,跑到雪的地盘来,弄这么一个粪池陷井。
啥?
你说这太损了?
挖个大坑不就完了,为啥还要弄个臭烘烘的啊。
夏小妞说了,像她老妈那样防野兽的陷井,又是尖锐的树枝,又是锋利的兽骨,用来对待同族不好!
可是,只挖个普通的陷井,只是掉进去,不疼不痒的,实在起不到什么作用。
既然做了,就要力保有成效,不能做无用功。
那么,对于傲娇的猫科生物,损害形象是他们最不能容忍的,也是最痛恨的。
所以,夏小妞跑来雪的家门口对他求爱的雌性豹人备下了如此“厚重的大礼”。
拍拍手上的土,后退几步,看着眼前的陷井,樱红的小嘴得意的微微上挑,一双暗紫色的眸子古灵精怪的骨碌碌转两转。
“夏夏?”
浑厚的男声自夏小妞身后响起。
“啊?”夏小妞有一种干坏事被抓了个现形的感觉,略有些单薄的戌膀一颤,猛回头。就见不远处,雪扛着猎物越走越近。
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经和夜不相上下。早已褪去稚嫩的面庞,虽不及夜那般邪魅俊逸,却也别有一番俊帅阳刚的味道。再加上矫健的身姿,高超的捕猎技巧,引得无数雌性豹人竞拯。
呃……
是竞落粪坑。
稳定了一下心神,夏小妞干笑两声:“嘿嘿,你回来了?”
“嗯!”
雪走近,一手扛猎物,一手将夏小妞托起,像抱孩子那样将她揽在怀里,这是自夏小妞出生便养成的习惯。如今小丫头的个头儿虽说长了一些,可也不如雌性豹人那般高大,身量也就比她老妈,鲁达玛略高出半个头,一百七十公分的样子,雪近两米的身高,抱起她来还是如抱孩童一般轻松。
“怎么过来了?”
若无其事的绕过夏小妞的粪坑陷井,抱着她向他的山洞走去。
这个陷井自小丫头第一天挖,他就知道了,只是睁一眼闭一眼,当看不到罢了。反正对于那些疭上来的雌性,他没什么感觉。
而每每看着夏小妞奸计得逞后的小得意,他都会觉得,什么都比不上小丫头的笑容。
攀着雪的肩头,夏小妞抬手自他头上捋了几根头发下来,偷偷揣进包包中,留着做陷井用。眨巴着眼睛,抛出她百用不厌的借口:“老妈叫你回家吃饭!”
夏小妞了解自家老妈,雪更了解,不管鲁达玛有没有让小丫头来传话,只要雪回去,她都是万分高兴的。
雪睨着怀里的小丫头,也不戳穿她,应了一声,便抱着她,扛着猎物向夜的地盘走去。
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季。
没错,就是“季”。
鲁达玛没有把她的蛮荒历按年头来分,那样太长了,她按照季节来算。
每过一季,就长一岁。
鲁达玛有时候就想,夏小妞已经十八岁了,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伴侣呢?能不能像自己这样幸运,遇到夜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一心人?还是如同豹人那般每到春季都换一换?
禹倒是个让自己省心的,自打独立后便如雪那样,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圈了个地盘。上一个春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扛回来一个刚刚成年的楔斑豹子,呃,不对,应该叫雌性豹人。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就生生给留下当了媳妇儿。
鲁达玛还记得,当春季结束的时候,雌性小豹人死活都要离开,结果被禹敲晕了,用兽皮绳子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关在他的洞里,不让人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