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峦爽朗,湖水清净。
南郭桥缓缓走入山间一处洞府之中,出入的洞口不大,只能容一人通过,洞内虽遮阳蔽日,却干净凉爽。
“师父。”南郭桥声音很低,在这洞中有种空旷的感觉,他席地而坐,对着身旁黑漆漆的洞口道:“我回来了。”
“嗯。”洞中微微泛起金色光芒,一道浑厚的男音传出,只此一个音节,仿佛历经了世间无数沧桑,闻不出是悲是喜。
“徒儿燃一甲子寿命,却推算不出后世一丝天机。”他丝毫不可惜自己六十年寿命,只是垂着头,低落道:“师父曾说过,天道有变,才会无法窥探。”
“不错,天道的确有变。”那声音再度传来,平静道:“真没想到,那人确有改天换命的能耐。”
改天换命之人?那该有多大的神通!南郭桥震惊的坐在一旁,似是等待着师父的后话。
“不过,是黄粱一梦还是真正的逆天改命,如今却难说。”那声音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南郭桥点点头,“师父一直教导我,天道虽可窥探,命之一事,却无可改变,但天道亦不是无情,总留有生机一线。人定可胜天,只要渡过这个坎,破而能后立,置之死地亦能后生!”这就是为什么,他不遗余力的去劝导面带血光之灾的修士。
他相信,人定可胜天!
无论能不能改变,只要努力去做,就不留遗憾!
“哎...”一声沧桑的叹息传了出来。“有命便有机会改变,可惜为师大限已至。”
“师父...”南郭桥声音颤抖,血液几乎逆流。
“生死而已,为师早已看透,不然也不会落得如今这般境地。”他说的平淡无比,无论生与死,仿佛都带不起心中的一丝涟漪。
南郭桥默然,师父对他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情,师父是世外高人,即便他不在意生死,而自己心中却难掩不舍。
“不过...”洞中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中有一丝无奈,“天道有变,众生劫难。”
“师父可有什么破解之法?”也只有面对苍生之事,师父才会有情绪之变。
已为小,苍生为大,他自入道以来,便时刻谨记着这句话。
“我去之后,你下到洞中将一个木盒拿去,切记不可打开,不然恐招杀身之祸,还会害天下苍生陷于水深火热之中。”他顿了顿,继续安排道:“你带着木盒去善见城找一人,倘若...倘若此劫难逃,你便将此木盒弃与虚空之中,绝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南郭桥郑重道:“徒儿谨遵师命。”
“切记...切记...”洞内光芒渐弱,余光在慢慢消散,与声音一同化为虚无。
南郭桥擦干了眼泪,下到洞中,自师父捡到他十余年,他还从未下过此洞,更未见过师父一面,甚至连师父姓名都不曾问过,但师父传授他的本领、道意,却让他今生都受用无穷。对于师父最后的嘱托,就算只关乎与个人,他也不敢怠慢。
洞底不大,并无师父的尸骨,只有一枚玉简和一个两掌长宽的木盒,盒上刻画着繁琐的花纹,却古朴的令人根本联想不到会有什么珍奇之物藏与其中。
这便是返璞归真。
他对着木盒郑重磕下三个响头,这才小心收起,拿起玉简朝天门善见城而去。
宽广的平原,只有寥寥几块绿地,树苗还是嫩绿,唯有一座灵石堆积而成的小山还算壮观。
山下有几间简易竹屋,少女怀中抱着一个硕大的老鼠,一边顺着毛,一边哀声叹气。
“哎...”莫沫抱着大宝,低声抱怨道:“左边一个呆子,右边一个植物人,我这芥子空间都快成疗养院了。”话虽说的轻巧,左边的呆子她自然不在意,不过右边那个,却时时牵动着她的心思。
“红颜!”随着一声狮子吼,红颜在腰间不满的扭了扭,如果她有表情,一定会翻个白眼。
“主人,我在你身上呢。”她无奈的唧咕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虽然龙公子神识强大,但毕竟元神已散,就算服下回生丹,醒来也是需要时日的。”
“这句话你都说了很多遍了,我就想知道还要多久!”莫沫不满,红颜沉默,不知道这三个字她也说过很多遍了。
她走到龙子逸身前,轻握着他的手,拢了拢他额前零碎的发丝,望着虚弱的身影,那张苍白僵硬的俊脸已经温润了许多,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愈合,心跳若有若无,除了身体还有些冰凉,好在人还是活的。
看到他这个样子,她又叹了口气,只能默默接受,默默等待。
“你快点醒哦,我们...我们一起...报仇。”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心中有些揪痛,又有些慌乱。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只相处几日的男人动了情,可不得不承认,他的死让自己痛的好像这一世白活了一般,他的生茫动着自己的心,至于双修的事情,她也渐渐想通了。
自打她将龙子逸带回,着魔似的为他服下自己唯一一颗回生丹的时候,她就想通了。
她需要力量,而眼前这个男人能给她的,甚至更多。
在这个世界上值得信任的人有很多,但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的却很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死去,尤其是她拥有救他的办法,即便那是唯一一颗,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看着他醒来。
还有那个想杀他们的女人,或者是想杀她的女人,她要让自己经历这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