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接过布帛,慢慢打开来,那首诗的前半部分正是我所写的塘上行。可下半部分,我呐呐:“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蒜?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出亦复何苦,入亦复何愁。边地多悲风,树木何翛翛!从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呵,我抬头望望墙壁上的青灯,因为有风的缘故忽明忽暗,暗自笑了笑,没想到这首倾诉相思的诗竟会变成眼前布帛上面不论不类的文字。原来,曹丕看到的是这个吗?那他是该生气,不见我也确实有他的道理。何况,方才佟儿的话里说,我的巫蛊是诅咒了曹丕。看来,显然是被掉包了而不自知。
虽然我对曹丕确实有许多的憎恨和埋怨,却万万还不至于到了要用巫蛊诅咒他的地步,而如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就算我不想死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可我心底里,终究还是相信曹丕的,我知道,他一定会和我站在一边,只要我收起自己的委屈,再度回到他身边,他一定还是会站在我这边的,一定会的。
佟儿微抿着唇,良久还是开了口,“夫人,你逃吧。墨竹已经安排好了。皇上这次是真的狠了心要你的命呀。”
我摇摇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他。”我知道,曹丕他一定会来,她想听我的解释。而我,也必须解释给他听才行。
佟儿苦苦哀求我半晌,见我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狠狠的哭,说已经失去了英儿,如果我也不在了,她就算活着也只剩下半生悲苦。
我只是推着她走,将牢房沉重的木门关上,倚在门上不让她再看我一眼。我怕自己心软,舍不得她一个人留在世上,就真的不愿再曹丕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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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牢房除了腐臭的气息,根本就闻不到任何的味道,我从昏暗里幽幽睁开眼,鼻尖有淡淡的蔷薇芬芳,季夏六月,连蔷薇都忍不住爬到了牢房的顶上,沿着小小的天窗伸进枝桠,绽开了粉红的花朵。
我润润干涩的嗓子,觉得心口有些疼痛,想伸手揉一揉,却揉不到,感受着它的剧痛却无能为力,剧烈咳嗦两声,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嘴里满是腥腥的味道。
‘吱呀’一声,牢房的门似是被推开了。我将血迹擦干,蓦地转身望过去。
是他来了。一身黑色的冕服、漆黑发丝齐整的束在冠冕之中,额前垂着九旒的冠冕,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我忍着胸口的疼痛,慢慢地爬到他身边攥着他的袍摆,从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卑微,但是我的内心是欢喜的,他还是当年的他,没有忘记当年至死不渝的承诺。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会丢弃我,子桓。”
“妒妇!”攥着他袍摆的手被无情踢开,他声音冰冷:“孤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恶毒的女人!孤竟与你同枕十七年,每想及此孤都心惊胆颤。如今孤赐你鸩酒一杯,你自行了结了吧。”
还是昨日枕边人,而今却成索命鬼。有什么会比死更让人绝望吗?有,就是眼前这个人,他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还能再说什么?解释吗?而今解释还有什么用?再没有用了。那伪造的诗词和掉包的巫蛊已经深深的印在他心里,将我与他十七年的情份化为乌有,我的解释在他眼里不过是可笑的开脱,何不让自己带着最后一点做人的骄傲离去?
看着他身后宦侍捧着的毒酒,我百般滋味,最后都只凝成唇间的一抹淡笑,“你我夫妻一场,十七年的情分如今却要这般收场。”我只觉得心口比起先前更痛,却还是捂着眼睛说,“让我走得有尊严点吧。”这一句话,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气力,攀附着牢房冰冷的墙壁站起来,心如死灰的看着他的脸,早已没了求生的yù_wàng,静静的等着他的回答。
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哀伤,半晌,指着胸口无力道:“婉若,孤这里,被你伤的很深、很重!”
他也是伤心的吧?离去的身形苍老了近乎十岁,脚步也有些颤巍。这么多年,他也老了,背影看着万分孤寂。这就是一个帝王要承受的一切,高高在上的他也会偶然想起年轻时我们初遇的情景吗?后宫从来就不是息事宁人的地方,或者我的死会让他省心很多。
昏暗重新罩上了牢笼,贴着墙壁无力的滑到地上。看着他离去的地方,我声音轻的只有自己听得到:“丕郎,我这里,也很疼。”
黄初二年六月初一,废姬甄氏殁,葬于邺城。据传殡葬时披发覆面,以糠塞口。
作者有话要说:嗯,关于历史,也就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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