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禾举手投降,“ok。你们继续坐着,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虚度光阴了,我人生得意须尽欢,等我真年老色衰了,就没这么多人上赶着来找我了。”说着端起酒杯,冲着坐在左边的帅哥,眨了眨左眼,轻轻抿了一口,甜甜一笑,然后端着酒杯故意往右边无人的地方坐下去。
蒲又时没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等到左青禾站起了身,她才有点儿如梦初醒。
阮初一笑了笑,闲聊道,“在想什么?”
蒲又时怔了一下,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阮初一接着开口,“对了,之前听你说跟蒙骁分手了,找新的了吗?上次开玩笑说你网恋了,不会是真的吧?”
蒲又时尴尬的笑笑,“没啦。”其实我做的事情比网恋拉风多了,那叫约炮你懂吗?不过她不敢咆哮出来。
阮初一听她这么说,抬眉毛睥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鸡尾酒道,“你还记得蒙骁吗?”
蒲又时也喝了点酒,才笑了笑,“当然记得啊。初恋嘛。”不过拜骑骑所赐,想起他的几率已经越来越小了,就在刚刚,被人搭讪的时候,已经不再第一时间拿别人来和他做对比。骑骑和倪磐的身影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强势进驻到自己的大脑,强迫自己交出主权。
当然,自己其实求之不得。
“为什么分手了?”阮初一突然开口。
蒲又时想了又想,才淡淡道,“大概是,不合适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是这样为这件事情定性,但是又觉得是最合适的。不合适的地方有很多,也许是观念,或许是身体,总之,不能走到最后,实在叫人无奈。
“你觉得我们能一直做朋友吗?”阮初一转过脸来看她。
蒲又时这次彻底震惊了,她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诧异的说,“为什么不能呢?”她迷惑的眨了眨眼睛,“阮初一啊,你最近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阮初一盯着她看了又看,一仰头把酒干掉了,一气呵成,唯一诡异的就是仰头的动作停滞了几秒钟。
然后才扯着嘴角笑了笑,“再来一杯。”然后才伸手敲了敲蒲又时的额头,“瞎想什么呢,我就是有感而发呗。爱情这个东西太脆弱了,还是友情地久天长吧。”也许是因为讲着自己本身就不太相信的话,所以自己听起来就觉得很单薄没有说服力。幸好这屋子里没有风,不然估计就被吹散了。
但是被阮初一顺着毛的蒲又时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说话,也跟着呆呆的把酒杯递出去等待下一杯的酒。
“诶,你在看什么呢?对面的两个姑娘?”坐在沙发角落的男人抬了抬眼,对身边的女孩子问道。
这种场景通常不太常见。男生一直揪着别的女孩跟身边的女孩讨论的。偏偏坐在身边的女孩姿容安静,带着一副巨大的墨镜。在这样黑暗而嘈杂的环境里面,显得格外好笑,只显露出一个纤细秀丽的下巴和脖子来。
然后就听见她恬淡道,“你喜欢哪一个?”
男人随意笑道,“我不是喜欢你吗?”
于是这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还以为,你开不了口。”
背景音逐渐暗了下去,推杯换盏的喝过几巡。阮初一的眼睛越来越亮,蒲又时的眼睛越来越水。阮初一伸手将她搭上了自己的肩膀,抬头想找一下左青禾,果不其然没有找到,她微不可查的笑了笑,便扶着半醉不醒的蒲又时走出去。
蒲又时喝醉了以后很乖巧,一直伏在她的肩膀上面,出门被扑面而来的风一撞,似乎有点委屈的样子。
白日里有多么的燥热,才能让晚风都带着火苗一样跳跃。
酒吧里面的空调还算低,冷热的交替让蒲又时缩了缩脖子,阮初一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丹凰街。”
司机讶异的在后视镜瞥了一眼。
阮初一依旧端坐着,目光沉静如水,刚刚的两杯酒好似对她来说毫无影响。
而蒲又时已经东倒西歪的扑在她身上,难受的皱着眉头了。她酒量一向很差,当初迎新会的时候就曾经一瓶啤酒就面红耳赤,迷迷瞪瞪,因为她头发比较绒细,蓬乱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被她们三个“不怀好意”的逗了一晚上,隔天看她不明所以的应对大家的起哄的时候更是憋笑到内伤。
当时的不怀好意真是青葱美好,即使是恶作剧都泛着纯白的甜蜜味道。可如今,却成了致命的把柄。
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可怕。这一点,她已经亲自体验过,作为好朋友,独乐乐怎么行?
车子缓慢的行驶着,对蒲又时来说无异于一种煎熬。
她嘟着嘴巴说,“唔,我想吐。”熟悉的语调,场景好像重合了。
阮初一冷着脸说,“忍着。”
“哦。”更委屈了,她可怜兮兮的看了看阮初一。脑子抽抽的疼,一片混沌。
阮初一的手滑过她的肩膀,轻柔的拍了拍已经迷迷糊糊的她的肩颈,轻声道,“靠着我睡一会儿吧,到了叫你。”
去哪里啊,虽然心里浮现出这样的疑问,但还是不受控制的乖乖的睡了。睡的不沉,但是被酒精浸泡过的神经,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被阮初一牵出来的时候,夜风已经有了微凉的潜质,丹凰街似乎格外的黑,两边是琳琅的红色灯火。看起来像是老街,楼并不高,蜿蜒辗转的。路边上零星站着几个人,身姿窈窕,着装妖艳。
阮初一托着蒲又时,淡淡的扫了扫那些三三两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