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还算气质华贵的咖啡厅的地方。但是奇怪的是,白天,店门死死的关着。
“你要带我去哪?”蒲又时望着这家怪异的店,心里升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哭了太久,本来就手上脆弱的食道更加不舒服了,说话也更加嘶哑难听。使得本来就怪异的气氛更加诡异了起来。
薛秦没好气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一家酒吧。”说着将卡片在边上的身份识别器那边刷了一下,等了两秒,门便自动开了。
薛秦领着她走了进去,门一开是一个颇为迂回的长巷,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绘画,看起来就好像自己根本不是来酒吧的,倒像是来看画展的。
蒲又时亦步亦趋的跟在薛秦的身后,她对陌生的地方有一种天然的恐惧,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那些画画,竟然都是一派的用色大胆艳丽,看起来热情惹火,给人一种悸动的喷薄感。
然而当你注视着它的时候,却不小心发现长巷已经到头了,前面是豁然开朗的水月洞天。
一个无比巨大的吊灯直接从房顶上悬挂而下,细细看过去,居然是各色花果蔬菜镂空雕琢,远远的就可以闻得见那种清甜的香气。
灯光打的格外的明亮,没有想象里面酒吧的半分灰暗。
整个造型就跟一个咖啡厅无异。
薛秦开口解释道,“这是一家会员制的酒吧。据说,只有有钱有势的人才能拿到这里的会员卡。”他说完这句话,仿佛自嘲的笑了一下。“当然,我也是有几个臭钱的。”
蒲又时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诡异。不禁有点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被泪水狂暴洗刷过的眼皮有一种干涩的疼痛。
薛秦却自顾自的拉着她来到一个包房。
蒲又时的眉宇一扫,一只翠绿的天堂鸟由门框的左上角直接横依着绘了过去。没有根枝,也没有尽头的感觉。因为灯光的关系,却还是显得生机勃勃的样子。“这是……”
薛秦顺口接道,“是天堂鸟,传说中。永远不会停歇下来的鸟。如果有一天他不在空中飞翔了,而是落地了,那么,便是死期。”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的推开了房门。
空气里面弥漫着一种因为暗无天日而不可避免的干燥的霉味。那是一种即使每天打扫都摆脱不了的没有阳光照耀的腐朽的味道。即使是白天,依然有一种昏暗的感觉。
“这个屋子便是天堂鸟vip包房。”他拧亮了灯,顿时,光芒撒进了每一个角落,让所有的寂寞都无所遁形。
“阿时,‘爱我你就骑骑我’并不是一个玩笑的毫无意义的网名。它就是我的生活。”他平淡如水的述说着。
这种不祥的预感终于要逼近了。蒲又时伸手去碰了碰薛秦的手。
薛秦侧身对她笑了笑。“这一家酒吧。给一些需要放纵。又怕麻烦的人提供了很多方便。喏。楼上就是自带的el。哈,我就是那里的常客。”他依然轻笑着,但是下一秒钟,便目光犀利的对准了她。
“当然。倪磐也是。”就像是剧毒的蛇,对准自己的猎物,精准的咬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伺机以待,关键时候,便把自己积蓄的毒液都注射进去。
而蒲又时表现的比他想象的淡定。
她淡淡一笑。缓慢的在这间房里面闲晃起来。房间不大,也就十五六平的样子。一面墙壁上是信手的涂鸦,夸张艳丽。看起来像是深蓝色的大海。呼啸着要将人吞没,又似乎平静无波。端看你怎么样去看了。另外一面墙上则都是形形色色的照片。
大部分都只是贴着脸的纯粹合影。但是不再天真的蒲又时明白,这些就是薛秦不惜自揭伤疤也要带她看见的真相。
她不过他们一样,都是c伴罢了。
他用尽千辛万苦,只是想要告诉他们,在他们那个会员制的世界里面。她进都进不去,更别说玩得起了。
但是感情的事情,又怎么能分的怎么清楚呢?
如果你真的能够那么冷静理智的分配自己的感情,那么人生还有乐趣可言呢。
她的手指贴上照片上微笑着的倪磐。倪磐笑容温柔。如同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那样。身边换了那么多可人的女伴,可是笑容的弧度居然丝毫没变,不注意的话,也许还以为是哪个无聊的人把他的照片硬ps在这里的呢。
“骑骑,”她的指腹摩挲着倪磐的照片,声音像是声带挂在磨砂纸上一样粗粝难听,“如果我执迷不悟,你是不是就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薛秦听她这么说,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还是不死心的说,“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你们才见过几次?!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蒲又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骑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管不了。我只是想给我自己一个机会。万一,他是对的那个人呢?”
这个万一,也就是万一罢了。一万分之一,万万分之一,亿万分之一。对她来说就是很小的概率,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她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笃定的心理准备,但是那一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死都不想要放弃。起码,不是从她这里放弃。
一开始她还在想,为什么有一个人可以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就那么温柔,可以那么自然的做那么亲密的事情?现在她想,他大约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他并不是温柔,只不过恰恰相反,他封闭了他的温柔。
从第一次见面,便以一种全然虚假的面具来迷惑她。
如同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