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菀秋她们离开静雅园的时候,华和医院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医院的办公室被人砸的乱七八糟不说,那些病人家属还把尸体摆放在了医院的大门口,扬言要为死者讨个说法。如此大的动静,吸引了很多路人和前来就医的病人驻足观看,就连医院里的患者也都跑出来围观。一时间华和医院的大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场面异常混乱。
晓君已经和这群人纠缠了整整三个时辰,从病房闹到办公室,又从办公室被他们拉到大门口,现在的他身上的那件白大褂已然成了一件没有袖子的破坎肩,鼻梁上的眼镜已经没有了镜片,只剩一副架子歪歪扭扭地架在鼻梁上,嘴角边泛起一大块紫色的淤痕,看来这群人下手不轻。
“今天不叫你们院长出来,我们就堵在医院门口不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站在华和医院的牌子前,对着人群振臂高呼道:“乡亲们,华和医院打着免费帮人借烟的幌子骗钱啊,你们看看我这兄弟,活生生的人进去的,现在竟然躺着出来了,他们把人给治死了,却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说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你别在那里胡说八道。”晓君被几个男人死死地按住,想挣扎一下都难。
男子根本不买他的帐,转身看了一眼医院的牌子,说道:“我不光要说,我还把这个牌子砸了!免得你们害死更多人!”说着便要动手去摘牌子。
“住手!谁敢动那个牌子试试!”菀秋从人群里面走了进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男子。说道:“华和医院姓董,和这位竹医生没关系,你有话跟我们董家人说,别为难他!放开他!”
“晓君!”萃盈扑了上去。抚着他的脸,心疼地说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按着晓君的人都纷纷松开了手,他们完全被菀秋的气场震住了。“我没事,你们怎么来?”晓君动了动酸痛的胳膊,他虽然看不太清来人的模样,不过光听这声音,他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是谁。
男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女人会有这般大的胆量,敢这样子和他说话。他打量了菀秋许久。这才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代表董家说话!?”
菀秋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人群中央。从容地说道:“你们不是要找院长吗?我是他太太,他今天有事去外地了,你们有话就和我说吧。”
这样的场面方之琳从来也没遇上过。看到这多人围着儿媳,她心里也不免得紧张万分,但她又插不上什么话,只能远远地看着菀秋和那男子对话。
“菀秋,这里的事我来处理,你们还是回去吧。”晓君看着她,担心她有孕之身出什么意外。
她看着那男子,目光淡定地说道:“晓君,董家的事绝不可能让你承坦。我今天既然敢来,就什么都不怕。别担心。我会跟这位大哥好好讲讲理的。”
男人看到菀秋的从容淡定,心里一下子有点没底了,说话也不像刚才那样有气势了。“我兄弟进你们医院戒大烟,才进来一天就被治死了,你们得给我个说法!”他手指着不远处地上那具尸体说道。
菀秋看着那具尸体,心中的恐惧不言而喻,可现在情况根本不充许她退缩,她必须拿出个说法来。她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朝尸体走了过去。死者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干瘦的身材,脸色黝黑,看来吸大烟有些年头了,像他这种中烟毒如此深的人,根本没有戒烟可能性,为什么他还要来医院?
她疑惑地蹲在尸体边上,伸手翻了翻死者的眼皮,胃中那一阵阵地泛起的恶心她也只能拼命的忍住。翻开死者的眼皮,那双充血的眼睛一下子就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的目光继续在死者身上游走,最终停在死者的手上,他的手是向上张着的,手指呈弯曲状,长长的指甲上有一些干枯的褐色污渍。
“喂!怎么样,看这么久,到底有没有说法!?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动手啊!”男子着急地喊道,狰狞的脸上三条细细的伤痕清晰可见。
菀秋不急不慢地站起来,转身看着男子说道:“说法我可以给你,就怕不是你想要的,你确定你要听吗?”
男子被惹急了,暴燥地吼道:“别他妈废话!说重点!”
“好!那我们就说重点。”菀秋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看了你兄弟的情况,从他的面色和干瘦程度来看,吸大烟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估计少说也得五年了吧。华和医院是免费帮人戒大烟没错,可是我们规定的是烟龄三年之内,你兄弟这种情况根本就是无药可戒,你们为什么还要送他进来?”
男子被菀秋问的无言以对,只好随口编了个理由说道:“我们不想看着他死,送进来试试看喽!难道超过五年的,你们就可以治死了吗?”
“等等!”菀秋看着地上的死者,问道:“这位兄弟,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此言一出,全体哄然大笑,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似乎都觉得死人怎么可能会回答活人的话呢。男子仰头大笑着,嘲讽地说道:“你别再玩花样了,我兄弟都死了,死人还能回答你?”
菀秋不以为然,还是那样不急不慢地说道:“他当然能回答了,你不相信死人能话说啊?好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他都说了些什么吧。”
喧闹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大家抬着头,屏着呼吸,等待着菀秋告诉他们死者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