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信月斋的这一路上,菀秋始终缄默不语。她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就是凌月儿那哀怨深情的目光,对于这个女子,她心中有太多的问号。她偷偷望了一眼身边的董翊枫,答案就在他那里,究竟是问还是不问?答案会是她最害怕的那个吗?
“她是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董翊枫心头一颤,她终于还是问了,其实他也不是害怕什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一个男人出入那种地方,会有人相信他什么都没做过吗?
“一个病人而已。”他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看着他闪烁的目光,她明白他没有说实话。她轻叹了一声,把目光转向车外,便不再做声了。即然他不想说,她再强求也是枉然,倒不如坦然处之,毕竟每个人的心上都有一个不愿意被别人涉足的地方。
看到她不再追问下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菀秋,谢谢,谢谢你的善解人意,今生有你相伴,已然无憾!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感激的言语却留在了他的心里。
信月斋还是那样宾客如云,门庭若市。今天大概是老天爷特意和董翊枫做对似的,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们一行四人前脚刚刚迈进信月斋的大门,前面就迎过来一个衣着光鲜,却带着三分**气的男人。男人见到董翊枫眼神中充满了意外,愣了一下,才冲着董翊枫走了过去。
“哎呀,翊枫,真是你呀。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一副老相识的样子。
董翊枫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接男子的话。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不认识来人,而是他认识来人的地方正是引凤楼,看来有些你想瞒是瞒不住的。
看到董翊枫半天不出声,男子有些急了,提高声音说道:“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刘逸然啊,以前在引凤楼经常一起喝酒的,不记得我啦!?”
引凤楼三字一出,立刻在菀秋心中炸开了锅,虽然这么多年她深居江家少有外出,但是引凤楼是什么地方她还是清楚的。
“当然记得,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董翊枫表面上笑着说道,其实心里恨不得掐死那个姓刘的。
“是啊,挺巧的。你很长时间都没去引凤楼了,怎么不去捧凌月儿的场了?以前你不是天天都到她房里报到的吗?哥们儿还以为你对那妞动心了呢。”刘逸然叨叨叨的说个没完,完全不顾及董翊枫那要杀人的目光。
凌月儿!?菀秋的脑海中又一次想到了刚才那个女子,难道是她吗?难怪他不愿提及,不愿解释,原来他和她真的有故事。
“萃盈,我们先进去吧。”她看了他一眼,便和萃盈往信月斋里面走去。
刘逸然一双贼眼溜溜地打量着从他身边走过的菀秋,口水都快流滴下来了。“哪家的姑娘,不错啊!回头给哥们儿介绍介绍!?”他凑进董翊枫,搭着他的肩膀小声地问道。
碎尸万段,大卸八块,抽筋拨皮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董翊枫现下对此人的恨,他一把抓起刘逸然的手,狠狠的捏了下去。“那是我太太!”他愤怒地吼道。
“少爷,我们该进去了!”福庆真怕董翊枫会杀人,赶紧出言阻止道。
董翊枫瞪了刘逸然一眼,重重地甩掉他的手,忧心忡忡的走了进去。他最不愿涉及的过去还是被人*裸地揭开了,倒不是他去面对,而是怕她接受不了他有这样一个过去,如果因此而失去菀秋,岂不是要他悔恨一生。
董望群夫妇在包间里已经等了许久,看到儿媳妇和儿子竟然前后脚分开到来,不禁有些奇怪,平时两个人都是同进同出的,怎么今天会分开走呢!?
“爹,娘,让你们久等了。”菀秋一脸平静的说道,看不出她内心有什么波动。
“都来了啊,坐啊,都坐。”董望群朝萃盈和福庆招了招手,说道:“今天没有人站着啊,你们两个也给我坐下。”
福庆和萃盈虽有些顾虑,不过最终还是坐了下来。这么正式的和主子坐在一起吃饭,紧张的两个人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董望群眼见一家人都坐了下来,这才举起酒杯说道:“福庆,萃盈,你们一个从小跟着少爷,一个从小跟着小姐。你们四个人虽名为主仆,但彼此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主仆。从现在起,你们要跟着少爷和少奶奶离开董家在外生活了,以后他们生活上的一切都要你们多费心照顾了,这第一杯酒我先敬你们!”
“老爷,使不得啊,这是福庆份内之责啊。”
“是啊,老爷,伺候小姐萃盈本就义不容辞,您这样我们真的受不起啊。”
福庆和萃盈站起身来,手中捧着酒杯,眼中泛着点点泪光。两个人主动拿起酒杯,仰头而尽。虽然从来没沾过酒,可此刻萃盈顾不上这么多。
“坐啊!”董望群摆摆手示意两人落坐,他拿起酒壶将空酒杯注满,再次举起酒杯,只是这次是对着儿子说道:“枫儿,爹知道,很多事情是爹孤行己意伤了你的心,如今一切的不愉快都已经过去了,爹只希望从今以后你能幸福开心地生活。来,爹敬你!”
“爹,枫儿也有不懂事的地方,让您和娘操碎了心,这杯酒算是儿子向你们赔罪。”董翊枫举起酒爽快的干了下去,过往的种种无论谁对谁错都已不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有了想要的幸福。
手中的这第三杯酒,董望群是要敬儿媳妇的,这回他是特意走到了菀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