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最高兴的就是高姨娘了,正室陈氏死了,那对碍眼的双胞胎也不知被老爷丢去了哪里,只要不让元四老爷娶新人回来,她扶正可就是早晚的事了!
若是再给元四老爷生个儿子,那她就更有希望了。
若不是此时是陈氏才死没几日,高姨娘几乎要笑出声来。即便是以她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脸上的快意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停灵七日后发丧,因为家里实在是拮据,丧事办的有些简单,不过好歹脸上还是过得去的。
元四老爷觉着自己以后是要做官的人,若是正妻的丧事过于寒碜,他脸上也挂不住。倒是高姨娘十分心疼花出去的银子。
元四老爷回家后,根本无人问起同他一起走的罗氏姐妹,这让他非常满意。这才像个样子,罗氏姐妹是他的妾,他想带回来就带回来,想送人就送人,旁人是无权过问的。
事实上,陈氏死了元四老爷也是松了口气。
他早就隐约猜到了陈氏的身份,只是谁都没说过,连在高姨娘面前也不曾提起过。威国公府的事当年可谓轰动整个京城,他自然是知道的。
元家与陈家经常走动,虽男女有别,元四老爷幼时也是见过陈氏两回的。后来他娶了陈氏,陈氏那时因遭逢聚变身体消瘦,容貌气质都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而且幼时见的面早已忘记是什么模样。
他原本并不知晓自己娶的是那时名满京都的威国公大小姐,二人身份差距过大,原本是不可能的,只是元老夫人过于关心爱护的态度让他起了疑心。
二人成亲时,元老夫人给了偷偷给了陈氏两万两银子的陪嫁,连带着他们如今住的四进的宅子、宅子里的家具物什都是元老夫人买的,府里的丫鬟婆子也都是她买的。这即便是嫁亲闺女也不过如此。
元四老爷是庶出,即便是相貌英俊,在书香世家的元府也是毫不起眼的。他书读的很一般,心思全用在了钻营上——人生苦短,他一直都想着走捷径。
若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以他的资质,何时才能安享荣华富贵?他是庶子,比不得家里的嫡子,一切可是都要靠他自己谋取。
原本他不愿意娶个无权无势无钱的孤女陈氏,娶个高门庶女多好,说不准还能受到岳家提携,他倒时就只管享受就行了。
但迫于元老夫人的压力,他也只能答应下来。原本同样是庶出的元三老爷中举后做了东平县知县,他们这才来到了东平。谁知他们才来东平两年,元三老爷竟又高中进士,如今已经是大同府的知府,早已不在东平县了。
元四老爷觉着,连自己三哥那样木讷的都能做了知府,他最不济也能混个知府当当。
自从他猜到了陈氏的身份后,一点儿都不敢声张,怕陈氏罪臣之女的身份连累到他。如今陈氏死了,他总算松了口气。而且,他还可以借此机会娶一位得力的继室,到时候再给那位大人物送上两名貌美如花的侍婢,还愁仕途无望?
想到这些,元四老爷这才心情好了些,只是夜里折腾高姨娘时越发的狂暴。
九月十一,乡试发榜。
元四老爷果然榜上有名,虽然名次不高,但只要中了举人就意味着可以做官了。
家里上上下下除了元青菲神情淡然,其余人俱是十分的欢喜,只是碍于陈氏热孝期间,不能大摆宴席张灯结彩罢了。
这几日元青菲许是因着给陈氏守孝时着了凉,身体十分的不适。自从陈氏不在了她便搬回了自己的院子,此时头重脚轻的躺在床上。
请了大夫吃了药,病情稍稍减轻了些。
高姨娘得知元青菲病了,带着元紫菲来了元青菲的院子,见她躺在床上病怏怏的的模样,一脸担忧心痛的道:“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我如何向姐姐交代?”
元青菲虽很不喜欢高姨娘,但高姨娘能装她也能装,而且高姨娘如今大权在握,她还是又弱又笨比较好。
“姨娘你怎么来了,我……我的头好疼,忘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了,”元青菲神情怯怯的,倒也极像是一个受了惊的孩子。
高姨娘心中一亮,脸上却温柔的安慰道:“不妨事不妨事,等请了大夫来瞧一瞧,吃两服药就好了。”
元青菲皱着眉头一脸天真的道:“药太苦了,不吃行吗?”
高姨娘好脾气的哄道:“行行,小青不愿意吃就不吃。你瞧,你五姐姐来看你了呢。”说着她便使眼色让元紫菲近前来。
元紫菲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忍不住“哼”了一声,脸上十分的不以为然,像是没看到高姨娘的眼色一般,又往后站了站。
陈氏死了元青菲可就没了依靠了,父亲一向宠爱娘,等娘再给她添个弟弟,扶正是早晚的事儿,到时候元青菲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怎么现如今不是元青菲巴结她们,反而娘要去巴结她?这是什么道理?
等到高姨娘慈母的样子装够了,带了元紫菲往她们的院子走的时候,元紫菲便毫不客气的说出心中的疑惑:“娘演戏可真有一套,把我那八妹妹哄得团团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亲闺女呢。”
高姨娘瞥了自己女儿一眼,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嫉妒心太强,容不下别人比她长得好也受不了别人的衣裳首饰比她强,如今竟然连她关心元青菲她都要嫉妒,自己难不成还真疼那个青丫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