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霏只有片刻的慌乱,随后很快便恢复了从容。
她做事向来都是滴水不漏,这件事实在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早就有了万全之策。
她朝着元青菲微微欠了欠身,歉意的道:“元八小姐,这件事确实很对不住你,只是,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我的丫鬟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有件事,你或许误会了,这把琴并不是我的。咱们是头一回见面,无冤无仇的,我怎么会去做这样的事。”
袁霏一说琴并不是她的,众人都微微一愣,方才裴慧荣还十分嚣张的说这把琴是袁霏的,而且十分名贵,怎么这会儿又变了。
随后,她们就看到裴慧荣依旧十分嚣张的道:“这把琴是我的,琴弦也是我割的,开个玩笑而已,怎么着,你还要跟我算账不成?不管怎么样,我这琴弦可是你崩断的,没叫你赔我的琴已经算我客气了!”
众人惊诧莫名,见过没脑子的但是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
她这样做,明显是想让人家元八小姐出丑,这会儿还倒打一耙,想让人家赔她的琴。
今日到荣国公府来的,基本上都是京城中的名门闺秀,从小受过极好的教养,纵然耍心机使手段也不会伤了自己的体面。在外头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说出来的话绝对是文雅的,即便是生气,也不会大哭大闹,甚至家中礼教严苛的,是连哭都不许哭的。
跟这般胡搅蛮缠、丢人现眼的裴慧荣坐在一起,一众女子的脸上都很不好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们今日之所以来,是因为自觉着跟袁霏这位未来的惠宁王世子妃,是一类人,不仅身份相当,而且姿容、礼教都很不错。
她们当中没有一人愿意与裴慧荣为伍。这样的女子,在整个京城都是“臭名昭著”的,前几年尚且年幼时,还能说她是年幼无知。如今都长大了,眼瞅着要嫁人了,说起话来仍旧这般肆无忌惮。
提起她来,就没有一个人说个好字。
她们都是自持身份的人,跟这种人坐在一起,她们都是不屑的。
因此,很快便有人站起身,以身体不适为借口,匆匆离开了。
随后元青菲与元若仪也离开了,元青菲这会儿看起来摇摇欲坠的。脸色苍白吓人,她什么都不用说,旁人也觉着她病的不轻。
有人起了头儿,后头的人也陆陆续续的跟着走了,片刻功夫。便只剩下三两个与袁霏关系不错,家族还要仰荣国公府过活的几位小姐了。
袁霏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邀了这些京中贵女来,是有目的的。
荣国公早已经跟她说过,日后会让她嫁入宫中,成为太子妃,最终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但是,这件事不是随便说说就是能做到的。她已经与惠宁王世子定了亲事,再转嫁太子,名声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更会遇到极大的阻力。不仅当年亲自指婚的皇上会震怒,那些言官也不会放过荣国公府,民众们的言论也会直接影响到她的名声、太子的名声。
到时候。不仅她无法嫁给太子,甚至会影响到太子的登基!
连自己堂兄弟没过门儿的妻子都抢的太子,何以服众?
而袁霏今日请了这些人,是为了利用她们以及她们背后的家族,来支持荣国公府。贬低惠宁王府的。贬低惠宁王府这件事很容易,关键是要如何贬低,才能让所有人都同情她,憎恨惠宁王极其世子。这样,等到她与惠宁王府退亲时,众人只会拍手称快,而不会产生对她不利的影响。
这下子,全被裴慧荣给毁了!
袁霏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喝着。
一盏茶下去,她心中的火气便压下去了。
她这才抬头朝着尚未离开的小姐们道:“我招待不周,倒叫姐妹们看笑话了。”
众人连忙否认,俱是纷纷称赞袁霏大度,只是一个劲儿的埋怨元青菲把好好的一场宴席搞砸了。
“你们不用安慰我了,裴姑娘虽然淘气了些,但是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责任,你们先回去吧,下回我再好好请你们来乐一回。”袁霏摇摇头,无奈的看向裴慧荣,神情中饱含着宽容,语气也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仿佛她真的不介意裴慧荣的刁蛮任性。
几个人自然又是一番夸赞,随后才结伴一同离开了。
众人都走了,只剩下袁霏与裴慧荣时,她的脸便立即冷了下来。
“你下回若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日后就不必来了,世子妃的位子,你也不必想了!”袁霏神情冷淡,语气冰冷,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大度。
裴慧荣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却不得不低头认错:“我就是瞧着她那张脸不顺眼,一时没忍住,以后不会了。”
袁霏没有看到裴慧荣脸上的厌恶之色,就算看到了她也并不在意,这样没有脑子的女子,她只需要一个最低劣的手段,就能让她身败名裂甚至是死无全尸!
不过,这人暂时对她还有大用处,不能随意丢弃。她为了能让裴慧荣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已经告诉她日后自己会跟陆徵退亲,同时帮助她嫁到惠宁王府,并且让她做陆徵的世子妃,陆徵的正室!
袁霏想起浑身上下都透出冷意和杀气的陆徵,嘴角不由的挑起一抹冷笑。
想嫁给陆徵?只怕裴慧荣会比在她手里死的更快!
她站起身,对裴慧荣居高临下的道:“我的事,你若是说出去了,那你嫁给惠宁王世子的事,就成不了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