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菲微微一愣,她倒并不知晓元红菲及笄礼要到了。
不过,元红菲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没必要牺牲自己往人家脸上贴金。
“二姐原是要行及笄礼了,我倒是极想多陪陪二姐,不过,大哥三哥与廖公子三人已经商量好了,过两日就走的,只怕他们三人都是有事要回京的,我这里全听哥哥姐姐们的安排。”元青菲低着头,声音亦是如蚊子一般,似乎颇为不好意思。
元红菲一听,就知道她是说了等于白说,这个八妹妹一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想让她开口求大堂兄多留几日,只怕是比登天还难。但她原本也没指望让元青菲来说服三人,只要她不反对多留几日那就成了。
这样的大事,她自然是要亲自去说的,到时候碰上那廖公子,就是再自然的事不过了。
一想到廖公子,元红菲的脸就微微的发烫。
她固然也觉着廖公子家世好,但廖宜昌英俊的容貌挺拔的身姿,还有那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的气度,更能让情窦初开的她倾心不已。
最重要的是,那日她特意精心打扮一番,见到他时,明显的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艳,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只是她不肯承认自己仅仅见了人家一面就倾慕罢了,甚至在荷姨娘面前,她也连半个字都未吐露,这是她心底的一个甜蜜的秘密。
想到温润如玉的廖公子,元红菲顿时就站不住了,匆匆的与元青菲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急急的回房重新梳妆打扮去了。
她要以更加惊艳的面貌出现在廖宜昌面前。
元青菲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元红菲微红的脸颊及耳朵,知道她怕是动了情了。
她心中不禁冷笑,动了情的人往往就丢了脑子,以廖家那样的门第,还有元家大小姐元鑫如今为廖家大儿媳妇的关系,就算廖宜昌自己愿意纳元红菲为妾,廖家与元家都是不会同意的,实在是有伤体面。
她暗暗告诫自己,切不能如元红菲一般动情忘心,日后只要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即可,情爱伤人伤己,能免则免。
至于元红菲及笄礼之事,她觉着以元承进的性格,多半会答应多留几日,等过了及笄礼再走的。
她如今还不曾真正确定花盆事件的谋划者是不是元红菲,正好可以趁着这几日再试探试探。
果然,下午郑妈妈就告诉元青菲,说是晚几日再走。
元青菲并无意外,心境亦是没有丝毫波澜。
而元承进一向平稳的性子如今却是一些焦躁不安,他总觉着四叔这里的三个年龄稍大些的妹妹不是很安分,看人的目光里透出几分自以为是的算计。
尤其是今日来告诉他过几日要行及笄礼的二妹妹,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先是刚来那日她就语气强硬的吩咐郑妈妈做事,今日又不顾规矩和男女大防,直接来了前院他们三个男子住的院子里。
有什么事派个丫鬟来跑跑腿传个话不就行了,非要自己亲自来,来了以后与他寒暄了好一阵子,眼睛还不住的偷偷往屋子里瞧,那等神态仪容哪里像是个大家闺秀!家里已经出嫁的大妹妹、不曾出嫁的四妹妹七妹妹等人,不论嫡出或是庶出,教养都是极好的,没有一个会这般不顾体统的往男子屋子里跑。
即便他们是堂兄妹,那也是极为不妥的,更不用说屋子里还有廖宜昌这个外男。
直到廖宜昌从里头的书房里出来,二妹妹才肯说明她的来意。
十一月初十竟然是她的及笄之日,这算得上是女子一生中的大事了,他自然是不能拒绝的,顶多是耽误几日行程罢了,不足为虑。
让他忧心的是,这回是二妹妹有事不得不多留几日,万一下回又有旁的妹妹有推脱不得之事,那岂不是又要耽误下去!
而且,二妹妹竟然还特意与廖宜昌说了几句话,半开玩笑的讨要及笄礼物。
哪有这样跟一个根本不熟悉的男子讨要贺礼的!
多亏廖宜昌性子温和涵养极好,脸上一直带着笑与她说话,虽然带着几分疏离客套却也没有让二妹妹难堪,还承诺定会送上一份贺礼。
二妹妹这才依依不舍的去了,只是她临走时那过于炽热的眼神,让他与廖宜昌都有些受不住,多亏三弟从外头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了,这才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他们一行人在这里继续住下去极为不妥,四叔家里也没个主事的,让个一身风尘之气的姨娘管家,他自己如今还远在京城不曾回来,得赶紧接了八妹妹走才行。
很快便到了元红菲及笄之日。
而元承进三人前几日已经将整个东平都游了一番,还特意让郑妈妈问了元青菲哪里适宜游玩。元青菲虽然来这里一年多了,但是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只得建议他们去清泉寺尝尝那里的斋菜。好在清泉寺的斋菜确实极好,而且三个京城来的娇着养大的公子哥儿,没吃过那些个山上长的叫不上名儿来的野蘑菇野菜的,回来以后竟是赞不绝口,让元青菲松了口气。
三人给清泉寺捐了大笔的香油钱,得了些开了光的用红松木雕成的各色珠花,回来后送了元青菲姐妹五个一人两朵。元青菲记得她上回去清泉寺时,寺里头还不曾有这个,看来是清泉寺想出来的新法子。
元紫菲一直苦于找不到借口与廖宜昌接近,这回借着收了礼物,又将自己打扮成花蝴蝶,翩翩的去了前院道谢、送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