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华眸光一暗,淡淡的偏过头去,显然不愿多谈。
七煞却没他这般能沉住气,从鼻腔里不屑的冷哼一声,讽刺道,“公子自幼中了蛊毒,这么多年来全靠主子亲自医治,方才挺了过来,活到了现在!如今主子突然失踪,三年没有消息,公子焉能不毒发……”
本以为公玉琉华是七煞的主子,没想到七煞的主子竟是另有其人,看来这炎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大有来头!
“公玉九重现在人哪里,你可有什么消息?”在七煞无比愤怒的声音中,楚燃听到自己无比冷静的声音,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威严。
七煞微微一愣,眸中怒火更炽,冷笑道,“事到如今,夜楚燃,你还要再装吗?明明是你将人囚禁,现在反倒问我去了哪里!真是可笑!我七煞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如此卑鄙无耻的人!”
七煞的咆哮的骂声对于楚燃来说,如蚊虫叮咬一般不痛也不痒;但公玉琉华陌生冰冷的眼神,却让她如坠深渊,心明明早已麻木,却还清晰的抽痛,为了一个不信任她的人。
“你放心,爷会将公玉九重带来。”淡淡的撇下一句,楚燃冷冷的转过身,唇角扬起自嘲的弧度,为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感情。为毫无价值的自作多情。
看着楚燃离去的背影,公玉琉华眉头轻轻皱起,明知道她误会了,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或者,有解释的必要吗?
他,是紫圣国的二皇子;她,是赤焰国的炎王爷;紫圣国与赤焰国针锋相对,他若爱上她,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思及此,公玉琉华的眉头又拧紧了几分,瓷白如玉的脸上第一流露许疲惫的神色,淡淡的挥了挥手,命令道,“七煞,你先退下吧,让本王好好静一静……”
“是——”七煞默默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透过前方的窗户,还可以看到楚燃匆忙的背影,还有在长风中翻滚的赤色衣袍,如同一抹熊熊燃烧的烈焰,险些灼烧了琉华的眼睛。
公玉琉华忙移开了视线,起身向床边走去,却见脚下是一朵洁白的昙花,跌落在殷红的血泊中,凄艳而哀绝。 [
琉华微微一怔,弯腰将昙花捡起,指尖晶莹如雪的花瓣,沾染了丝丝殷红的血,平添了几抹凄艳之色,让他忽地一阵心神恍惚,闭上眼睛,都是她惊鸿掠过的清影。
昙花一现可倾城,美人一顾可倾国;
昙花一现为君开,误坠红尘花酒间;
昙花一现终何意,寒月清光花坠泪;
昙花一现心若何,纤指拨筝愁轻弹。
琉华心头一颤,猛地转过身,抬脚往楚燃走去,漂亮的黑眸闪烁着坚定的神色,步伐是连他都没有察觉的匆忙。
昙花,昙花,爱若昙花,爱情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要无可挽回的结束吗?
阿燃,你……还在怪我吗?
冷月悬,西窗冷,风瑟瑟,人不眠。
楚燃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是睁眼闭眼,都会想起某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他的笑,他的冷,如影随行,挥之不去。
笃笃笃!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无疑成了触动楚燃的暴怒的导火线,只听楚燃大吼了一声,整个焰月殿都为之一震。
“给爷滚!否则爷剁了你!”
楚燃粗鲁尖锐的声音,让琉华轻轻皱起了眉头,那双修长如玉的手仍停在门框,只是顿了顿,便又继续敲击着。
楚燃皱眉,选择无视。
半盏茶过后,门外的人仍不知死活的敲着,忍无可忍的楚燃刷的翻下床,怒气冲冲的走到门口,生气的甩开门,抬头一看,便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一时间,哑口无言,仿佛天地褪变成无声的画面,只剩下他俊逸绝伦的玉颜。
他,怎么来了?
楚燃眼中写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但在漆黑深沉的夜幕下,唯见她华丽却冰冷的金色面具,一如她孤高绝傲的挺拔身姿,在月光下拉下细长的影子,冰冷如霜,傲然独立。
“你来干什么?”楚燃扯动唇角,不冷不热的问道。
不知是她冰冷的语气,还是夜里吹拂的寒风,让琉华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毫无血色的薄唇轻抿着,一双黑宝石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发光,盈满了复杂难懂的情愫。
但很快,他便恢复了的冷若冰霜的贯态,抬起手中染血的白色昙花,淡淡道,“送花。”
闻言,楚燃心底一阵没由来的失落,伸手便将门缓缓关上,同时不屑的冷哼道,“破花而已,不要也罢,公子若当真这么闲,还请顺路帮本王扔了吧……”
楚燃恭敬又疏离的态度,让琉华心中蔓起一阵酸涩,忙抬手挡住快要合上的门,用那双古潭般沉静幽深的眸子定定看着她,挑眉道,“你在生气?”
被他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弄得一阵莫名的烦躁,楚燃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恶狠狠道,“爷生什么气?气你不相信爷,还是气你弄脏了爷的花,你很重要吗?花很稀罕吗?爷有什么好气的?爷现在累了,你给爷滚!”
口口声声说不生气,楚燃的动作语气,外加神态表情,却无一不泄露她在生气,因他而暴跳如雷!
本以为公玉琉华这厮会有点歉意,或者多多少少会有点愧疚,却没想到他竟然无声的笑了,月光下淡淡的笑容如绽放的莲花,隐隐约约之中她似乎又闻到那股清香,但……爷现在很生气,很想揍人!管你是谁!长得有多么人神共愤!
楚燃挥起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