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不久,冷熙只觉得腹内一股暖流游走,胃里翻腾不止,哇的一声吐出一些酸水,腹部便不疼了,身子也清爽了很多,下地走了两圈,已然和没中毒以前一样爽利了。
贾鸣是大梁国堂堂皇子,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哪里做过生火熬药这种事。不一会便搞的厨房乌烟瘴气,将在厨房打盹的几个人活活呛醒了。
那些人忙夺了贾鸣手中的柴草和木炭,再看看贾鸣满脸黑灰,只两个眼睛露在外面,还被呛的直流泪。
看贾鸣这个样子大家想笑,又觉得这个少年身上带着一种让人无法侵犯的威压,便不敢笑,只劝贾鸣快点离开厨房去洗洗脸。
却说新绿到了冷老爷的房间,只见冷老爷盘膝打坐,额上冷汗直流。新绿知道冷老爷正在用内力将毒逼出来,不便打扰便想着还是回去端药,伺候小姐。可她正要出去的时候,冷傲天呼出一口气,睁开眼道:“小姐怎么样了?”
新绿忙转身回答:“小姐昨夜上吐下泻十多次,现在刚喝了药躺下了。”
“那你不好生伺候小姐跑这里来干什么?”
新绿用手使劲绞着衣襟道:“奴婢见七巧和悯枝也都中了毒,老爷这里也没个得力的人伺候,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我这里没事,你只伺候好小姐就行!你下去吧!顺便叫了崔远来。“
新绿听了,只得福身道:“是。“然后退了出来。
崔远来的时候冷老爷已经彻底散了功,毒也逼出了一大半。
见到崔远冷傲天道:“依你之见,这次是谁要害咱们?“
可没等崔远回答,就听外面一阵脚步声,脚步到了门口便大叫:“爹、爹。“
冷熙转过那扇花鸟屏风,就见冷老爷坐在床上,崔远镖师恭敬的站在地上。见了冷熙,冷老爷也很是吃惊,忙起身拉了冷熙道:“病还没好,你跑来做什么?还不快躺爹爹床上。“
冷熙先对崔远行了礼,然后才说:“爹、今早喝了新绿端来的药,觉得好多了。要不一会儿让新绿给您也端一碗来。”
“不用了。”冷傲天拉住冷熙的手,示意她坐下道:“练武之人,这种不能当场致命的毒,自我调息一下,排出部分毒液也就好了。爹爹派人去请了城里有名的薛大夫,一会再看看,希望能想出彻底解毒的办法。”
冷熙虽然心里猜测这次中毒事件的幕后黑手有可能是蒋神医或者段以墨,但谨慎起见,还是开口问道:“爹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大夫说大家的症状是中毒,那投毒的会是什么人呢?”
“爹说过了,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实在想不出谁能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恨。”
听了冷老爷这么肯定的说,冷熙拿开冷老爷的手,低着头道:“女儿有件事情想告诉爹,爹听了可不要生气。”
“说吧!爹先听听是什么事!“冷傲天看向女儿,心里猜测着女儿一定是要和自己坦白砸了医馆和得罪了段以墨的事。
果然低了头的冷熙吞吞吐吐的将自己找人砸了蒋神医的医馆,以及为了帮萧逸要回画,用测谎瓶骗段以墨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想着冷老爷的应该是勃然大怒,不想冷老爷却一脸凝重的道:“爹早就知道了,以后你做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谋定而后动,要不不动手,但要是动手便一定要干净利索。这两件事,你虽然都用了一些小聪明,可是你这样做暴露了自己,现在蒋神医和段公子反击也是应当的,对你也是一个教训。“
“知道了。“冷熙低了头道:“女儿以后改就是了,那爹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啊?”
冷傲天用手捏着下巴道:“蒋神医爱财如命,如果别人拿不出诊金,他是宁可见死不救。但是他有三绝,就是对头风病药到病除,隔着孕妇肚子猜男女,对各种迷症手到擒来。知府的爹多年的头风病,他药到病除,知府赐了他一块神医再世的牌子。此后大家都叫他蒋神医。虽说你得罪了蒋神医和段以墨两人,但事实上,他们的交情非同一般,这件事很可能是蒋神医得到段知府的首肯后干的。你知道爹为什么受了那样的侮辱却还忍气吞声。一是因为,为了你爹什么都愿意,那怕付出生命,何况只是给蒋神医下跪。再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爹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对付蒋神医后面的段知府,所以现在能做到就是能忍则忍。然后才是一招制敌。”
“老爷,小姐,九方……九方公子来了。”冷老爷刚说完,就见阿列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九方涟?”冷熙在心里暗暗的吃惊道。听说押回来的镖盒一直在府里,九方家根本没有签收。还说九方涟出了门,回来后会亲自来签收。没想到现在九方涟真的来了,却是在自己家全家中毒的节骨眼上。
冷傲天吩咐崔远道:“老崔,你拿了镖盒,去给九方公子验镖。阿列你去告诉九方涟,说稍等片刻,我们的镖师马上就到。”
阿列答应着退了出去。冷熙很想出去看一眼九方涟的,自从那次想见,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再怎么说人家也算救了自己一命,可都没正经道过谢。可是又怕见了面,九方涟不经意说出了那天自己跳江的事,引起冷老爷的怀疑,便不打算见他。
冷老爷安排完验镖的事,就又捏着下巴思考怎么才能让下毒的人拿出解药?
冷老爷和冷熙各自转着心思,却不想不一会儿阿列就又跑了进来:“老爷,小姐,那个九方公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