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接连发生的事情,心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跟着出去,我女扮男装的事情也被大夫人知晓,派了大丫鬟过来委婉表达了她的意思:恰逢多事之秋,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闺中学些女红为好。
日子在无聊中度过,实在无事可做,睡觉之余我倒真让心儿要了些针线来,想绣个荷包给自己,只因那个东西看起来最为简单,只需要剪一块布,对折一下然后把两边儿缝起来。
嗯,缝了十针手上多了九个针孔,幸免的那一针还是因为压根儿没扎到布料上。
就这么一会儿,旁边的心儿已经安安静静缝好了一个香囊,缎面儿上还绣了几朵小花,看起来清新雅致。与我的神色厌厌不同,她一张脸上写满了神采飞扬,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时一般,自信满满。
听着她不自觉哼唱出口的小调,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打击人吗。
似乎感觉到过分幽怨的眼神,心儿抬起头便见自家小姐垂头丧气的模样,再看看被弃之一旁的“作品”眼皮儿跳了一下,随即安慰道:“小姐何必沮丧,第一次拿针能做到如此已属不容,我当时也只比小姐好那么一点点。”
明明是安慰的话,却怎么听都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的心情却因为这句客套话好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天生不擅长的事物,妖也一样。便若打架,就算十个心儿也未必是我一根小拇指的对手。
想开了,再看膝上那块阵脚七扭八歪的荷包便也不觉碍眼。稍微修补几下还是可以带出去的,拿着荷包的手一顿,哭丧着脸。
“……心儿,怎么办,和衣服缝到一起了。”
刚将二者分离开,兰姨便带着几位生人进了院子,脸上带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欣喜,眼角的鱼尾纹若隐若现。
“怎么,何事惹得兰姨如此高兴。”
“婉儿,万寿节那日相爷要带你进宫赴宴,大夫人特意请了整个上京手艺最好的师傅为你裁制新衣。”
若不是兰姨提醒,倒真忘了这档子事儿。想到风扶远让我想方设法一定要与代世明一起进宫的嘱咐,不由得好笑。
我那精于算计的父亲一心要检测我的价值,又怎会错过这次大好机会。信不信,哪怕我病入膏肓,还是得被他们从床上拉起来,梳洗打扮好了塞进皇宫,若非仍有顾虑,怕是会被直接抬到苏逸或者简清璋亦或是其他权贵的床上,不过目前看来,第一个希望比较大。
公孙仪换了地方,明显要比之前那间舒适的多,知道十有八九与风扶远有关,仍忍不住调侃。坐在木床上狠狠晃了几下,它吱呀了几声竟然有坚持住。
“我这才几日没来,你便由牛棚升级到了拆房,若是再过几日想要见你岂不是先要写拜帖。”
“你若觉得不错,我可以陪你常住。”
……
竟有心情回侃,果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那什么青年欢乐多。
“万寿节我会随代世明进宫。”
预料之中,他没有任何反应。
“你猜,涿州宁侯会带哪位公子随行?”
他眼睑轻抬,淡淡扫了一眼:“苏逸。”
“也是,谁让人家本领大,娶了当朝太傅的独女为妻。其他两位公子便只能望洋兴叹。”
苏逸并不反驳,有慕容澜在,他们安然无恙出得京城便多了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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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世明对我这个庶女的重视程度在这半个月来体现的淋漓尽致,便拿那件那件衣服来说,无论从布料的选择还是设计的修改,大夫人均是亲力亲为,在这个嫡庶分明的时代,便是普通世家中的嫡女也未必能得到如此待遇。在别人眼里我是该感恩戴德的,为了至少不表现出不知好歹的那一面,接下来的几日我足够安生,心儿那丫头还以为我哪里不舒服。
因为要求甚高,衣服在七日之后才送到府上,我瞧了一眼,华丽却不张扬,温婉却不失大气,果然动了不少心思。可要与天上的霓裳仙衣相比,也就只是一件遮体之物。
是以,相较于我这个正主儿,兰姨与心儿倒是更为兴奋,尤其正是爱美年纪的小丫头,围着成衣转个不停。
“小姐,你看,真漂亮。万寿节那日,您若是穿上这件衣服,能定艳压群芳。”
“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我姿色不足,剩下的部分要靠衣着打扮。”
“这……我……”
“好了,就别逗心儿了。快去试试合不合身,时间还来得及,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好让她们拿回去改改。”
被兰姨拉着到内室,她挥退上前伺候的丫鬟,亲自为我换衣,她的动作轻柔温和,身上带着淡淡馨香,倒让我有些不习惯。尽管相识不久,终究不能将她与那些丫鬟仆人相提并论,或许是她让我体会到另一种关爱,一种完全不同于阿逸的温情。
“我的婉儿出落得越发标致,整个上京的姑娘们都远远不如。”
我但笑不语。没有人会厌恶对自己的赞美,即便类似的话已经听得耳朵生茧。
“婉儿,兰姨知道,你与我们这些藏于深闺的女人想法不同,可一个女人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独自安定,兰姨不忍心看你如大小姐一般被困在一方大院中,更不忍见你孤独一生,此番进宫该会遇到不少青年才俊,若是有满意的,一定要抓住机会。无需考虑代家和你父亲,兰姨只希望你自己过的舒心。”
一个依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