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宴席不过是给大家腾出喝酒吃肉的地方并没有那些世家贵族的繁琐规矩,除了主桌是摆在大堂里的,其他的均是露天,我难得按时到了一次却发现空气中已经飘起了酒肉味道,混着山中桂花的香味儿,着实怪异。
穿过热闹的人群,一路走来自是引起不小的轰动,江湖少有美人儿,便是有也不若娇养出来的出水芙蓉,加上心儿刻意要求下的精心装扮,效果可想而知。
小丫头对目前的效果很满意却又对那些黏在自家小姐身上越来越多的目光感到反感,在相府生活不过一个多月,别的没学到,那些官宦之家的傲气倒是多少沾染了一些,便若此刻,她觉得这些整日喊打喊杀的江湖草莽就连都没有。向前迈了一步,借以挡住那些视线。
“代小姐大家出身,也难怪不适应。”
南流苏看着均是光彩照人的主仆二人,笑着吐出这句话,任谁都不难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男人们权当没听到。
公孙仪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与身旁人喝酒看美人。
我与南流苏的位置依旧在公孙仪左右,真是···有心了。
即便时间刚好,还是为自己的迟到道了声抱歉,然后朝公孙仪身旁那位淡淡点了头,对上我的目光,虽然不明显可她下意识的颤抖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这样的效果正是我想要的,不是没有好言好语过,果然在这个时代,暴力才是解决一切问题最根本的手段。
惊惧也只是一瞬间,那之后南流苏依旧是那个处变不惊的才女,同样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却也无可挑剔。
她的反应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勾了勾嘴角,眼里浮现一抹赞赏。
正所谓心中不同,眼中就会不同,我不能保证这抹赞赏在她看来会转化成什么,看她的脸色,必然不会是正面的。
“公孙大哥平安归来,这杯酒流苏敬你。”
“从虎穴狼窝里走了一遭,毫发无伤,足以证明咱们公子是有福之人,至于殇离剑,反正在咱们手里也没什么用,反倒是个祸害,丢了就丢了。来,咱们趁着流苏姑娘的美意,一起敬公子一杯。”
随着众人,端起酒杯同公孙仪的微微一碰,以袖抚面,慢悠悠喝下去。
收起袖子,却见对面坐着的虬髯大汉直愣愣的瞅着我,这人我有些印象似乎从公孙仪上落霞山开始便带在身边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般莽汉竟有一手超凡棋艺,便是惊才艳艳的苏逸在他手下也吃过败仗。
“怎么了?”
见我看他,突然有些忸怩,较暗淡的肤色微微有些发红,看上去就像一块沾了酱油的红烧肉。
“没··姑娘喝酒的样子真好看。”
无疑又是一阵打趣哄笑,许是我不骄不躁的性子给他们留了好印象,说话时也不再顾虑许多,竟连我的玩笑也开了起来。这便是江湖人的直爽,一旦得到他们的认可,便很容易得到信任。
“公孙大哥这次落难,想必代小姐帮了不少忙,这杯酒,流苏替武联的兄弟敬你。”
看着端到面前的那杯酒,淡淡笑着,好一股新鲜的毒药味儿。不过我却不信她会在如此场合之下做出这种毒害人的事情。
指尖微动。
“代婉她不胜酒力,不如这杯酒就由我来代替。”
公孙仪未能如愿,手指刚碰触到酒杯便被撤了回去,南流苏仰面一饮而尽,丝毫不见迟疑。
看得我心惊肉跳。
却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倔强的向我看来,连带着语气也冷了下来。
“代小姐多虑了,流苏出身虽不及小姐高贵,却也做不出有违江湖道义之事。”
什么叫倒打一耙,什么叫百口莫辩。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只雌虎,只不过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七千的方法是不是不太划算。即便是事先服用了解药,对身体的伤害必然也不会小。
气氛顿时冷凝,在座几人脸上露出些微不愉快。便是于公子有恩,可客人只是客人,哪比得上与流苏姑娘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来的感情真。
瞥了某人一眼,事情起因皆是因为此人,他又怎能置身事外。
公孙仪为自己填满酒杯,向着南流苏举起。
“南姑娘误会了,她在路上染了风寒,刚刚才有起色,不宜饮酒。这一杯算是我替她向你致歉。”
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起,南流苏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不过是一杯酒的时间她便由“流苏”变成了“南姑娘”而且,这个她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男人凭什么替另一个女人向她道歉,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这杯酒理应自罚。”
端起酒杯,再一次一饮而尽,放在桌下的手始终未曾松开。
酒席素来便是男人的天下,因着没有多少规矩约束,酒一上头,说的话便有些荤素不忌,怪不得南流苏早早便离了席,不过却正对我的胃口,这厢正听得起劲,公孙仪突然发话。
“心儿,你家小姐不舒服,扶她回去。”
心儿早就听不下去,得了这个指令立即欢欣鼓舞。
后半夜,宴席早已结束,绝大部分人已经烂醉如泥,整个落霞山沉寂的可怕,然而武联主院的书房却灯火通明,透过薄薄的窗纸依稀可以看到几道身影。
南流苏提着醒酒汤站在院外,注视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久久不能引开视线。
前后相隔不过两个时辰,想要见到他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