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山谷中,一个白衣女子迎风站立在崖边,飞扬的发丝丝丝缕缕缠绕在她的眼前,但女子的视线却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依旧是双眼直视前方,肩头的一只灵鹫鸟安静的伏在她单薄却不瘦弱的肩膀上,静默无声。
“阿离,我们回去吧,你都在这儿吹了一上午的风了,待会儿流苏又要念叨了。”如烈轻轻地拉着东方莫离打的衣袖,注意力全都放在她的身上,这里地势陡峭,阿离又看不见,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他可要恨死自己了。
“好。”东方莫离淡淡一笑,“流苏若是知道在你心目中他就是个唠唠叨叨的老人,肯定要伤心了。”
如烈一撇嘴:“他确实就是啊,天天念叨着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这些我都知道,也是为了你好,可也不至于天天都讲一遍吧,我都能背了,还有那些什么药理药性之类的,经过这半年的熏陶,我都知道了很多,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半个大夫了!”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东方莫离微微一愣,继而感叹,摸了摸肩膀上的灵鹫,语气有些黯然,“如烈,你说我坚持要修仙,或者说这次带你们离开洗罪山,是不是做错了呢?”
看着东方莫离的动作,还有语气中的萧索,如烈自然之道她的心思,半年过去了,阿离的眼睛一直没有任何好转,修为上也没有起色,依旧是一点内力和法术都没有,更别说灵鹫以现出原形为代价为她易经洗髓的成果,如今她身体与常人无异,更何论仙身。
“阿离,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世事难料,就像你自己说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事情很快就有转机了呢!”
“也许吧!”
“小姐你又出来吹风了,如烈,我说过很多遍了,小姐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吹风,万一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
因为离城已灭,东方莫离边让流苏叫她的名字,但流苏坚持不肯,于是便喊她小姐,他一边说,一旁的如烈额头突突打的跳。
悄悄靠近东方莫离,如烈在她耳边低语:“阿离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如烈一来就开始数落我了。”
东方莫离无奈的笑笑,朝着声音的方向开口:“流苏,是我想要出来走走的,不怪如烈,我没事的,虽然身体虚弱但还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
“那也要注意些,否则这半年来的调养都白费了。”流苏不赞同的开口,细细的为东方莫离披上披风。
“寒天呢?有没有蓬莱的消息?”
“最近我们一直联系不到流年,这次公子趁着去采草药的机会顺便再去打探一下消息,我担心流年出事。”流苏眉头微皱,眼神里全是担心和无奈,这个弟弟,自从离开精灵族之后,就不再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少年了,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是这样的流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替他担忧。
东方莫离一时间也是无语,当初流年一心要跟着自己去蓬莱,临去洗罪山的时候她交代流年要回去精灵族,没想到他第一次忤逆了自己的意思,现在连流苏都联系不到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蓬莱,此时的冷香阁中也是一片混乱,墨书神色不明,看着远处的天空,穆浮生则是一脸焦急和不解,看着脸色苍白的流年,而如歌,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唯有一双眼睛里盛满了心事,和一种莫名的悸动。
“师兄,流年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最近一直病怏怏的样子,他不肯说,为什么连你也不肯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如歌闻言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流年,还有墨书,脑海中突然就跳出一个想法,传闻精灵族精通各种书法和咒语,在蓬莱这几年,流年从一开始跟在东方莫离身边,到后来的修习法术勤恳认真,执着不屈,以精灵族自身修为和灵力作为根基,在修炼上自然是事半功倍,但这半年来身体仿佛被一瞬间掏空,看不出任何征兆,但他整个人就是没有精神,修为上也是停滞不前,难道,是他使用了某种术法才导致现在这样大的情况?
如歌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流年的身上,若真是这样,只能说眼前这个单纯的少年,对于东方莫离这个小师妹的关心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虽然没有和东方莫离有过过多的接触,但是她初到蓬莱的那天,不可否认,自己被她惊艳到了,这样一个风姿卓越的少女,不骄不躁,淡定从容,没有人不被她的风华折服,可是,也紧紧是惊艳,并无非分之想,而流年,似乎不同。
“穆师兄,你别问了,流年没事,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流年视线下垂,看着自己的衣摆,低声开口。
“怎么不能问了,小师妹不在,师兄自然有义务照顾你,现在你突然这个样子,我当然要知道原因了。”
“浮生,一切自有定数,等小师妹出关了就不会有事了,你也不要再问流年了。”墨书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大师兄,你们果然有事瞒着我,等到小师妹出关了看到流年这样,你以为她会开心?”穆浮生气鼓鼓的开口,看着两个沉默不语的人,一阵气闷,一甩衣袖出了冷香阁。
而流年,心里则是心急如焚,自从半年前眼睛那突如其来的一阵疼痛后,自己的身体就一直有些虚弱,修为上也是停滞不前,没有起色,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受伤了,而且还伤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