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武昌,湖广总督府内,张之‘洞’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看着电报心中百味俱在,大脑之中飞速地旋转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曹跃是如何做到的?
将来朝廷怎么办?
天下将怎么走?
列强将有什么反应?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场由慈禧太后引发的战争将如何收场。
张之‘洞’忽然不寒而栗地想道,如果列强要求惩办罪魁祸首慈禧,那么对慈禧恨之入骨的光绪必定不会怜惜,而如果惩办慈禧,江山社稷就会有危险。慈禧是谁?尽管她因为兵变被囚禁,可是她曾经主导中国这么多年,许多大臣受其恩惠,天下之间后党多如牛‘毛’,一旦惩罚慈禧将会因此天下大‘乱’啊。
“不行,我要去京师走一趟。”张之‘洞’下定决心,随后吩咐了左右手下,并乘船向南京驶去。
身在南京的两江总督刘坤一也惊得不知所措,作为中国政坛之上的常青树,刘坤一早就敏感地察觉到京师必定会出大事,可是他没想到的是会出这么大的事,更没想到的是,那个被他嗤之以鼻的西北小子曹跃会毫不留情的发动兵变,囚禁慈禧——幸好他没有自立为帝。
刘坤一长叹一声道:“这大清要变天了,要变天了啊。”
刘坤一的幕僚易顺鼎道:“老大人,我两江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刘坤一道。
“只是如此一来……”
刘坤一打断他的话,说道:“若是曹跃能够处理好国战,不但立下千古大功,也为其作为军机首辅奠定基础,如今我等只需看他如何应对国战才是。”
易顺鼎道:“听闻陛下晋升山东巡抚袁世凯担任刑部尚书,此事极为罕见啊。”
刘坤一笑道:“有何罕见,调虎离山而已,那袁世凯却又不得不领命罢了。”他‘精’明的眼神之中爆发出一阵‘精’芒,冷冷地说道:“说到底,想出这一招的,绝对不可能是陛下,应该是曹跃手下幕僚。”
“曹跃手下幕僚?”
“对,我听闻鸿鸾先生王宇便在曹跃手下,那年轻人我听说过,尽管年纪不大,但心思百变有相国之才。”刘坤一道,“昔日张南皮曾经与我说过,此子乃潜龙勿用之相,他日一遇真龙即蓬程。”
易顺鼎笑道:“大人还懂得看相?”
刘坤一笑道:“他日在恩师坐下学习之时,曾经聆听南华先生讲解,略知一二,却也无暇深入研究。”
易顺鼎心想当年老师说得对,做官的必须要学习一些相面的本事,看人面相便知道此人该不该用能不能用,刘坤一作为大清政坛常青树四十多年屹立不倒,岂能不懂得一二观相之术。
刘坤一道:“不过我也‘挺’张南皮说,鸿鸾先生乃夭折之相,故而最多为流行闪过罢了。”
易顺鼎笑道:“那鸿鸾先生不就像是历史上的鬼才郭嘉吗?”
“哈哈哈……”刘坤一笑道,“却是有一些相似。”随护他收敛起了笑容来,叹了口气,道:“我倒是心中矛盾得很,此次与八国联军之战,若曹跃若处理得当,将成为我大清妖孽,可若他处理不当,却又让我大清成为列强殖民地啊。”
易顺鼎也摇头苦笑起来,这是支持也无奈,不支持也无奈,着实矛盾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