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姬忽然停了下来,稍显冷淡的声音忽然多了一丝惊喜,变得如水如月的温柔:“欧阳大人。”
张至深埋在枕头中的脸转过来,嫌恶地看着进来的人:“谁让你进来的?”
欧阳复取出一个青瓷小瓶放在桌上,他那一袭灰衣总是染满风霜,面容冷硬,漆黑的眼深不见底,淡淡看了张至深一眼,薄薄嘴唇吐出几个字:“这药治你的病。”
张至深都不知道该不该尴尬了,如今全魔宫都知道自己得了痔疮,最讨厌的人还一脸冷漠地给他送药,治痔疮的药!
拿人手短,他也不好意思还摆张臭脸,正色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药?”
“我自己配的。”
“你以前也得过?”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期待。
欧阳复本就冷冷硬的脸似乎更冷了些,生硬道:“没有。”转身便走了。
“哎……谢谢你了。”
灰色身影似乎没有听到,那走过的步子都带着戾气,转眼消失在门外。
张至深松了口气,即便欧阳复只是个人类,那周身的戾气与冷硬的神情总让人浑身的不自在,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阴冷,似乎孕育着什么可怕的力量。
便连他送来的药也让人心里有层疙瘩。
张至深想着自己的事,站在身旁的月姬仍痴痴望着消失了一片灰衣的门口走了神,清风灌入华丽空旷的寝宫,长颈花瓶中艳丽的朱雀萝落了瓣,散开的珠帘叮咚轻吟,有的心丢了魂。
欧阳复送来的药确实见了效,一段时日后张至深便能下地走路,那时候魔界随处可见的耶梦伽罗盛开得如火如荼,从未有过的妖娆艳丽,大红裙摆铺满了每条路边的空隙,美得像是新嫁娘喜庆的红妆,又是那般猩红如血的艳丽。
仙魔两界的战争如约而来,魔界战士整装待发,个个脸上都闪着兴奋嗜血的光芒,猩红的眸子灼亮如火。
战争从来都是带来毁灭和痛苦,这些战士们却如此希冀着死亡的到来,一场杀伐争斗,或许喷出满腔的热血头颅滚地,也是好战的魔族希望的最终结局。
出发之前,南箓告诉张至深,他要随他一起奔赴昆仑之巅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