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往门口望过去,正对上张至深,他并没有躲开他的目光,直直地望过来,好似死了一般。
无品道长忙问:“事情做得如何?”
张至深望着小黑,一字一句道:“南箓若死了,你杀了我便是。”
无品道长直觉事情不好,目光停在绿萝身上:“说。”
绿萝低下头,磕磕巴巴道:“那……那只鸟,死……死了。”
“死了?”
“嗯。”
“上古神鸟,死了?”
“嗯。”
“怎么死的?”
“被……被我们弄……弄死的……”
无品道长一惊,再是一笑:“那是上古神鸟,不,神石,就凭你们两个菜鸟,怎么可能将它弄死?”
“就是,就是给……给弄死了……”
“怎么死的?”
两个时辰前,长回端。
张至深撒泼无赖:“不管你有没有翅膀,小爷我命令你飞起来!”
堕天石继续下凭什么一定要我飞?”
“就凭……”张至深顿了顿,想到这是有求于人,不,有求于鸟,虽然这石鸟总是翻着白眼一副欠打的模样,他还是软了声音,“就凭你只要飞一飞就可以救活一条命。”
“你要救谁?”
“救我媳妇。”
“你媳妇?叫什么?”
“南箓。”
“是男是女?”
“男……等等,你怎么知道是……”
堕天石嘶哑的声音笑了笑,尖嘴对着天空,白眼翻得越加厉害:“不知道。”
“你问这些做什么,告诉你你就会飞?”
“当然……不会,我只是随便问问。”
“……”
天边的夕阳又褪去了大半,天空变得暗淡起来,偶尔拂过的风开始带着凉意,绿萝一屁股坐在草丛中,嘴角叼了一根草,双手撑着下巴,两眼无光地看着一人一鸟对话。
张至深忽然转向他:“叔叔的方法用尽,接下来看你的了。”
绿萝幽幽道:“我不行的,还是要靠哥哥你。”
张至深谦让:“乖绿萝,听叔叔的话。”
“小深哥哥,凭你的能力,一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你!”
“……”张至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师父真没告诉过你如何对付这石头鸟?”
“我渴了,去喝水。”小妖精麻利站起来,转眼消失在昏黄残阳中。
张至深往堕天石旁边一坐,看那天边残阳将近,凉风几缕,仿佛全身力气都随着那点光芒在消失,悲伤涌上,说不出的萧条痛楚,若是做不成第三件事,那南箓是不是就……他不敢再往下想,那种灼烧的感觉仿佛能将心给吞没,却不得不坚强下去。
他微微叹了口气,人活一世,似乎除了那样一个人,再无什么让他牵挂。
堕天石依然翻了那对白眼,对着他的方向,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那只是一对空洞的白眼。
“你为什么要救他?”
一阵沉默后,堕天石突然开口。
张至深笑得有些苦:“自然是,爱他,觉得这世间若没有他,自己也便死了。”
堕天石不说话,依然翻着那对白眼,夕阳隐退,天色暗了下来,一片薄薄弯月,几星疏落,勾勒出一只鸡的轮廓和男子俊秀好看的容颜。
“若是被感动了的话,要不要尝试飞起来?”
堕天石道:“我飞不起来。”
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摇摇晃晃跑来,满地荒草淹没了膝盖,身后的弯月疏星被远远抛下,那人远远就大声叫道:“我取了水回来,你要不要喝一点?”
绿萝捧着一片卷起的大叶子,可能是因为跑的缘故,叶中的水只剩了一半,张至深趁着微弱的光看了一眼,淡淡道:“我不渴,你喝。”
绿萝很适时地打了个嗝:“我在河边喝饱了再回来的。”
张至深没有接他的话,绿萝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取回来的水倒了实在可惜,于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小深哥哥,你就喝点啦。”
张至深依然不理他。
于是他转向母鸡大小的堕天石:“石头哥哥,你睡了那么久,要不要喝水?”
堕天石那白眼即便在黑暗中都能看见:“你见过会喝水的石头?”
“……”
张至深忽然起身抓起那叶子就将水撒在了堕天石上面,绿萝还来不及去抢便惊呼一声,只见那堕天石忽然倒在地上,迅速化为一块僵硬的石头,张至深的手一碰,竟然变成了一堆粉末,微风一来,便被四散吹开了。
“怎么会这样?”
张至深瘫坐在地:“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他淋点水,我……我不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绿萝望着那被四散吹开的粉末,小声道:“兴许它风吹日晒太久,生锈了。”
“它死了。”
“呃……你不要太伤心。”
无品道长眨了眨眼睛,瞪得老大:“就这样?”
绿萝揉了揉眼,点头:“就是这样……给弄死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张至深,他哀求道,“师父,我们也不知道那什么上古神鸟这么脆弱,都经不起一捧水,而且它也没有翅膀,根本飞不起来,张叔叔已经很努力了,就算没有完成这三件事,您也答应他吧。”
无品道长摇头:“机会已经错过,不是师父不愿答应他,而是答应不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不是很厉害么?那什么七娃只是您的徒弟罢了,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