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是要推到9月4日,“哑母”放映当天。(
和中国媒体,因不看好“跟风狂”许国冲而看好李青不同,李青在海外真的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至少在海外业内人士的眼中,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很多海外影评人都没有忘记这位曾经导演出两部优秀作品,以二十出头的年龄,在柏林电影节大放异彩,被业内人士誉为“亚洲最会讲故事的导演”。
当然这位导演个人履历也让人唏嘘不已,导演界有一个不成文的认知,“看你第三部作品”,也就是说,第一部电影,第二部电影拍的好,真不算什么,第三部作品也能拍的好,三部作品才能看出一个导演的水平。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亚洲导演,被“社交恐怖症”折磨五年后,才带着他的新作品,重返大荧幕。
不得不说,哪个圈子都偏爱才华横溢却又命途多舛的天才,李青的经历,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都引得无数人唏嘘。
不过饶是有这样的噱头,“哑母”在威尼斯电影节的全球首映也没有像《太平盛世》那般受瞩目,毕竟“太平”有戛纳电影节和上海电影节,两个a类电影节加分,加上李晓兰和梁锦华在海外也有一定的粉丝群体,“太平”为了吸引海外观众买票,将两人的名字排在连夏名字之前,和声势浩大的“太平”相比,哑母的观众缘就要差得多,整个放映厅记者、片商和影评人占大多数。
很多片商和观众都是临时购买的电影票,他们不久前刚刚看了《太平盛世》,对公主的扮演者连夏兴趣远远大于电影本身。
不过饶是如此,上座率仍然不到六成。
华创似乎害怕上座率太低影响电影在评委心中的影响分,所以找来了许多国内要好的媒体,连夏看到好多熟悉的中国面孔,粗略看去,观众席竟然有五分之一的中国面孔。
连夏因为几十个小时之前,刚刚坐在这个播放厅观看了《太平盛世》,并没有太多紧张的感觉,她左边坐着昨天才到威尼斯的,在“哑母”中饰演“小麦子”的王聪,右边则是导演李青,连夏并没有刻意关注导演,就能感觉导演的紧张。
虽然李青现在已经恢复正常社交,但是心理疾病并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刻意痊愈的,他已经远离这个圈子太久,五年的时间,足以让影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恩里克·马格莱利是意大利知名记者,亦是著名电影评论家,同时他也担任威尼斯国际电影展选片委员会成员,最初就是他在数以千计的优秀影片中一眼相中了“哑母”。
最初的最初,并非是哑母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而是一种感觉。
让他倍感欣慰的是,这确实是一部让人辗转反侧的好电影,不仅他这样认为,他的同僚也是这样认为,他们一致认为今年主竞赛单元影片,这部不那么土渣子味十足的中国影片《我的哑巴母亲》一定能有所收获。
原因无他,这部影片可以打动人心。
这是一部让人战栗的影片,它用一个女人的半生讲述了一个时代。
马格莱利甚至认为,执导这部电影的导演李青堪称伟大。
虽然他在选片的时候已经看过这部影片,但是这不妨碍他来放映厅再看一遍,即使再看一遍,依然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人的心灵上。
秀梅,麦子。
羸弱的女人和无辜的孩子,人性的恶与善,时代的黑与白,在这部影片里,一句台词都没有的秀梅,用她消瘦的肩膀,扛起的的不仅是一个家,还有希望和明天。
当恩里克看到饥肠辘辘在山中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问他的母亲,“妈妈,我们会死吗”时,这位历经半个多世纪沧桑的老人终于拿出了口袋里的方帕开始擦拭眼泪。
然后他看到了,很多和他一样哽咽的人,他们中不乏黑心黑肝的片贩子。
当九十六分钟的电影结束时,放映厅依然悄然无声,当放映厅关闭的灯再次亮起时,黑暗的影院重新灯火辉煌时,观众仿若如梦初醒,从电影营造的气氛回到了现实。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随着“啪、啪、啪”第一声清脆的掌声,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掌声连成一片汪洋。
随后在观众的掌声中,导演李青和电影主创人员走到了放映厅最前面,面对所有的观众。
听到雷鸣般的掌声,李青导演抬起头,不住的看着天花板,他的眼眶红红的,他是个感性的人,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他很快流下了泪水,并在所有人的掌声中不断鞠躬致谢。
连夏和所有人一起鼓掌,她的手拍得都红了,可是观众们也没有停止鼓掌的意思,很多人都希望导演或者是秀梅又或是麦子说些什么,工作人员递来了话筒,李青拿着话筒一直在用英语致谢,这位在国外五年治疗的导演,英语说不定比中文说的还要流利。
当话筒传到连夏手中是,大家已经不再如电影播映前叫她“公主”,而是叫她“mei”。
意大利《晚邮报》著名撰稿人、影评人图利奥·克兹奇,这位威尼斯电影节的常客,走到主创人员身边,他揉了揉麦子的扮演者王聪的脑袋,对他竖起大拇指。
然后又走到连夏身边,“你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演员,你一定会成功的。”
连夏深吸一口气,微笑着说:“谢谢。”她的眼眶也是红的。
最后这位影评人走到导演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是一个伟大的导演,